唇瓣,眼眶有些发红。
“怎么了?粉弄眼睛里了?我看看呢……”他抬手要看她的眼睛。
凌霜吞咽嗓子质问:“你到底是谁?”
徐司前错愕道:“我是……徐司前,是你男朋友,还能是谁……”
“不,你不是徐司前,你不叫徐司前。”凌霜拔高声音说。
“那我叫什么?又是谁?”他已经接受自己叫徐司前的事实。
“你是……你是……”她揪过他的衣领,哽住声,她也不知道。
“凌霜,你怎么了?”他没见过她这样,有些心慌。
“徐司前,”她知道他不是徐司前,可眼下只能这么叫他,“你还能再想想别的事情吗?”
徐司前试着努力回忆,最终摇头。
“你想我回忆什么?”他问得恳切,满眼担忧。
凌霜垂下手,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周浔安的指纹她有,徐司前的指纹她也有,可她暂时不想以那种方式去验他。
她有些害怕。不,是恐惧。
恐惧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如果那样,消失的九年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连容貌都变了,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联系……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陈海到了。
凌霜恍然回魂,她缓缓吐了口气,吸着鼻子说说:“走吧,办正事。”
*
徐司前给陈海递去一卷绷带,示意他裹在手上:“你身体‘受伤’不便,我是你表哥,今天临时给你开车。”
陈海看向凌霜,征询她的意见。
凌霜犹豫着问陈海:“你觉得可行吗?”
陈海说:“可以进去,但那些人不会让他下车。”
“我在车里随时和外面联系更好。”
凌霜终于同意。
路上,徐司前一直在和陈海说话,事无巨细,跟录口供似的。
“体检一般要多久?”
“一个小时。”陈海说。
“你亲自带进去?”
“是。”
体检项目有哪些?
里面的构造是怎样的?
有哪些重要头目?
“阿舍是这里的头目,但他上面还有一个人,大家都喊他明叔。阿舍做事狠厉,明叔绵里藏针,很难对付。”
……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化工厂。
车子开进去不多远,被人拦下来盘问:“阿海,这是谁?”
陈海从窗户里递了包烟给男人说:“是我表哥,昨天我喝酒洗澡,不小心把胳膊弄伤了,开不了车,今天着急带人过来,只好让我表哥帮忙开车。”
那人往车里看看,没起疑心:“记得让你表哥待在车上,不要乱跑,我们这可不是胡乱走动的地方。”
“知道知道,我向来按规矩办事。”陈海陪着笑脸,转身和车里的徐司前交待,“表哥,你一会儿就在车上等我,就不要下来了。”
*
徐司前留在车里,凌霜和陈海下车。
停车的位置,正对着玻璃大门,凌霜和陈海一进去就不见踪影了。
进门要过安检,确定身上没有带刀具器械。
陈海有叮嘱过,凌霜没有带任何警械,光人跟进去。
两人刚进去,就迎面碰上了明叔。
男人五十几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笑容满面,目光没什么温度,大腹便便,像一肚子坏水的旧社会地主。
“阿海,带人过来啦。”明叔主动上前来攀谈。
“明叔,您今天在这里。”陈海略微弓背打招呼,不敢造次。
明叔上下打量着凌霜说:“这姑娘挺漂亮,就是皮肤有点黑。”
陈海耐心解释:“代孕妈妈健康最重要,美丑不会遗传给宝宝。”
“说的也是,”明叔拍拍陈海的肩膀说,“健康最重要。”
凌霜的视线,悄悄停留在明叔手上。他拇指和食指的夹缝里有一层厚茧,食指左右两侧也有老茧。
只有长期握枪的人,才会出现这样的茧子。不难看出,他是个狠角色。
“舍哥今天在吗?”陈海随口问。
明叔说:“他去阳城了,那边有批货要他清点。”
“阳城那边代孕好做吗?南城最近难做。”陈海搭着话。
明叔揽着陈海肩膀,小声说:“那可不是代孕,光靠代孕那点钱,我们哪里能养活这么多人。”
“是什么买卖这么来钱?”陈海笑。
“是……”明叔看了一眼凌霜,和陈海的对话戛然而止,“你好好表现,等阿舍提拔,你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凌霜猜测,那批货很可能是毒。
陈海也看出明叔忌惮凌霜,适时开口道:“小妹,你去前面那个窗口拿单子,自己去楼上做检查,前面有导览图。”
凌霜点头往前走。
导览图也是这里的地图,在立柱的背面,凌霜停下来,拍了张照片,复又继续往前。
“海子,你这小妹在哪找的?”明叔似笑非笑地问陈海。
“朋友介绍的,厂妹,缺钱给男朋友还贷款,托人来找我做代孕赚快钱。”
“这么漂亮,用得着靠代孕赚钱?”明叔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凌霜后背上。
“恋爱脑呗,被男朋友盯着吸血,好女孩都容易被坏男人骗。”陈海说完又问,“舍哥啥时候回来?”
明叔把目光收回,上下扫视着陈海,“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关心阿舍?”
“找他有点事,得当面说。”
“什么事?”
陈海耸肩道:“缺钱,想多接点新活,买套房子娶老婆。”
“你小子不也是恋爱脑么,”明叔笑着说,“我那有正好活,带你去,看你小子有没有胆子接。”
“赚钱还能没有胆儿么?”陈海不再看凌霜,跟着明叔去往办公室。
*
凌霜边往前走,边仔细观察四周。
这里面占地面积很广,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要好几分钟,原本的化工厂外立面没变,里面有改造过,分为上下两层,每隔几步都有摄像头。
穿黑色工装服、身材魁硕的男人是安保。凌霜数过,这片有十二个安保,他们腰间都配有对讲机和短刀,面似罗刹,表情冷酷。
凌霜上楼体检,这里的医护人员并不多,身着白大褂,多是韩国人,会说韩语也会说中文。
和明叔一样,这些医务人员手上也有类似的枪茧。
从二楼下来,凌霜瞥见黑黢黢的阴影里有一个房间。
那里刮来的风,隐隐嗅到一丝火药味。
头顶没有摄像头,凌霜走进去,沿着墙根往前走。
真的有武器装备……
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她不敢多待,进去一会儿便出来问人:“厕所在哪里呀?”
明叔和陈海这时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明叔远远看到凌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