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却不置可否,“是你不对,如果不是你,赵寿民不可能揽下这个工程,现在我的父亲也不会被那些人逼的当初昏倒,现在躺在病床上!”
“你所谓的不自私,就是要把爸爸置于不顾之地吗?”
赵寿民怎样的人苏可儿不可能不清楚,然而她还让父亲将这个工程给他。
在这个世上,她就这么一个亲人,她离开家三年,然而再见,却没想到会有可能天人永别。
苏可儿被苏玖吓得脚下一踉跄,下意识的躲在沈钧的怀里。
沈钧皱着眉,搂着苏可儿,“苏玖,可儿是念及亲情,才这样做,她没有想到赵寿民会这么狠,更不像你这么……明白事理,可以将任何事分的那么清,苏博弈也是她的父亲,事情变成这样,她也不愿意看到。”
男人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夹着对她的不满,苏玖慢慢抬眸,逼着自己,对上男人的眼睛。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听到他喊她的名字,方才,她连他的面容都有点不敢去看,他却能对着她这么毫无顾忌的指责她。
三年了,她离开了三年,可是再见到,却还是会难过,会感觉有根针,在她的心口扎着,疼的她无法呼吸。
他始终相信苏可儿,维护苏可儿,却从来没有相信过她,维护过她。
哪怕是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
所以,他更不会在现在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去想苏可儿一时的心软,带给她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只会觉得她心狠,不讲感情。
沈钧的话犹如刀子般在她的心口扎进去,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苏玖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苏可儿的面前,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告诉你舅舅,爸爸如果有什么差池,他就做好拿命来偿的准备。”
苏可儿本来就被沈钧搂着,苏玖这么一说,她脚下一软,沈钧更用力的将她抱住。
“姐,姐姐……不要这样,他是我舅舅啊!”
苏可儿抓着沈钧的衣袖,眼睛里充满了无助与委屈,苏玖再想说,沈钧立刻皱眉制止,“苏玖,你别太过分,不要吓坏可儿!”
她吓她?
她的爸爸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还有一起人命官司压着,肇事者赵寿民却逍遥法外,他们是想看她爸爸死吗?
她面上还是不怒,忽然一笑,而那双桃花眼里却皆是满满的凉意。
“吓不吓的,到时候就知道了,还有啊可儿,你这么柔弱,怎么经得起沈钧折腾的?“
苏可儿满脸羞红,沈钧也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般,苏玖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转身朝外走去。
“均,现在怎么办?我舅舅,会真的出事吗?“苏可儿泪眼婆娑的看向沈钧,似他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钧不敢去对视苏可儿的目光,他的脑海里还充斥着苏玖的身影。
她的容颜还是那么的漂亮,好似三年的时光在她的身上从未流逝一般。
沈钧胡乱的应付苏可儿,“放心,现在最重要的,是钱,她找到赵寿民,没有赔偿款仍然于事无补,如果想将它撑起来,就必须有钱。”
苏可儿眼睛瞬间亮起来,“均,我听说,周家有一个儿子,三十二岁还未娶妻,周夫人对儿媳妇这件事很愁,如果这事成了,周夫人肯定会帮我们的。”
“你是说……把苏玖嫁进周家?”
周家有一子周浩,听说十分暴脾气,无人敢嫁。
苏玖……
苏可儿似是看清了沈钧心里的想法,依偎在沈钧的身上娇媚的说道,“均,我见过周公子,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怕是有些人嫁不进周家才传出那些传言的,而且苏玖是我姐姐,我想保住舅舅,也不会害姐姐。”
沈钧的眼底有些犹豫,苏可儿见状,声音越发的委屈,“均,难道你想看我舅舅去坐牢吗?“
沈钧最受不得苏可儿这样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好,听你的。”
*
苏玖一个人走在路上,明明是六月,她却感觉莫名的冷,她张望着四周欢声笑语的人群,却突然觉得A城对自己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些年,因为工作关系,她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尽量少回A城,因为她的刻意,他们三年都没有这般正面见彼此。
沈钧明明很自私,不值得她去想,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会痛,还是会想起他,不敢去面对他,面对曾经的感情。
苏玖朝巷子里面走,忽见一酒吧,神使鬼差的,她朝里面走去。
灯光迷离,舞池内,许多人都随着音乐高歌跳舞,苏玖拿起吧台处刚调好的烈酒直接猛灌了下去。
“这位小姐……”
苏玖不等他说完,直接拿出一沓钞票扔在桌上,继续喝旁边一杯。
一杯又一杯高浓度的威士忌喝了下去,不去想父亲的事,不去想沈钧的事,她不给自己任何间歇的机会,拼命的灌酒。
她可以在沈钧面前佯装坚强,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装作无所畏惧,但是,她无法骗自己,无法告诉自己真的很好。
十几杯威士忌,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苏玖全部喝完,服务生都不太忍心,“小姐,您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苏玖晃了晃手中的空杯,桃花眼微挑,“你们这里的酒是水做的吗?一点感觉都没有,给我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服务生犹豫了下,苏玖态度坚决,他只好调,很快便将酒推到苏玖的面前,“这是forgetformer,我们这里的主打酒,只是这一杯喝下去……”
话还未完,苏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冲击感贯穿整个身体,瞬间清醒,可不过三秒,仿佛被麻醉般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
苏玖趴在桌上,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可一摸口袋,竟然摸到一张名片。
“如果你需要帮忙,就打这上面的电话。”
二十几个小时前,有个男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即使不是骗她,她如今在A城,他怎可能帮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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