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沈老夫人睁开眼,转头痛心的看着她,“你连祖母都不要了,还来做什么?”
“不是的。”凝烟焦急辨解。
沈老夫人红着眼反问,“你打算搬出去,自立门户,不就是不要祖母的意思。”
质问的声音到后面又变成了深深的心疼,“你都要去外头受苦去了,心里得多委屈。”
若说世上还有人能让凝烟流露出委屈柔弱的一面,那必然是祖母,她眨着泪珠,无比郑重的说:“我就是走,也带着祖母在身边。”
她白天和温氏说得也并非是赌气的话,她近来出门,其实是去玉器行。
说来还是亏了叶忱两世的教导,她的手艺很得商行几个东家的赏识,送去几件玉器也都以极高的价格被人买去,她与几个东家商议过,可以让她也在行间开一间铺子。
只不过事情还在商榷中,不会那么快敲定,她也是被温氏的话刺激了,才干脆说要重新立户。
她说要带着沈老夫人一起走的话,把沈老夫人逗笑了,笑过又立刻板起脸说:“哪用你费这个心,该是祖母保护我的烟儿才是。”
凝烟心上的感动再也控制不住,扑过去抱住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疼惜的抚着她的后背,眼中却难掩忧愁伤感,如今她还能护着凝烟,可等她百年之后,她该怎么办。
过了几日,凝烟又拿着新雕成的一块墨玉去了玉器行,轩雅舍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商铺,一楼做生意,二楼则是商行东家平日摆酒会面的地方。
凝烟过去时,五六个东家正坐在一起听曲谈生意。
见凝烟上来,其中一个姓祝的东家眼睛一亮,笑道:“沈姑娘来了。”
“祝掌柜。”凝烟与他打了个照面,又与其他几人见过礼才坐下。
“沈姑娘今日可有带来什么好货?”祝掌柜问。
凝烟便将带来的墨玉递了上去,众人经手一看,眼里纷纷流露出惊叹。
祝掌柜直接道:“这块墨玉原本瑕疵很多,也不够透,经过沈姑娘的手,倒是化腐朽为神奇。”
凝烟表示不敢当,也没有久留,起身道:“这块墨玉,就烦劳祝掌柜帮忙出价卖了。”
“好说。”祝掌柜说完又问:“姑娘在玉器行开铺子的事决定的如何了?”
凝烟笑笑不语。
祝掌柜赶紧说:“若是铺面租钱问题,都好说。”
“我再合计合计。”凝烟客气说完,欠身出了雅间。
走在过道上,迎面一个伙计神色紧张的过来,怀里抱着一小包东西,满眼盯着,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凝烟。
凝烟肩头吃痛,小小退了一步,就听那伙计一边告着歉,上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东西。
她瞥了一眼,目光顿时凝紧,掉在地上,是几块与古玦形状相似的雕玉。
她还想看仔细一些,伙计已经把东西都收进了包袱里,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姑娘没事吧。”
凝烟缓缓摇头,“没事。”
“欸,那就好。”伙计说完抱着东西进了雅间。
凝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些玉器就是照着古玦而雕,可为什么会雕这东西。
而且寻常百姓,最多也只是知晓古玦的传闻,根本没有亲眼见过,如何能将模样都照搬雕出来,玉器行的东家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无疑就是背后有人授意。
凝烟心绪慢慢揪紧,是叶忱,还是朝中的谁?
往日她不让自己想这些,可一旦思绪被牵起,就难以停止,她离开这段时日,京中不知如何了。
*
沈从儒从府衙回来已经是深夜,他迎着夜风,脚步匆匆地往院中去,隐约看到园中有人在走,定睛看去,对面的人已经先开口:“父亲。”
沈从儒也看清是凝烟,于是走过去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
凝烟回答说:“回父亲,我刚从祖母那出来。”
“原来如此。”沈从儒颔首朝她慈爱一笑,“多陪陪你祖母也是好的。”
凝烟乖巧说是,又关心的问:“倒是父亲,近来怎么回来的都如此晚,可是衙门事多?”
沈从儒闻言愁蹙起眉。
“父亲有心事?”
女儿关心的问话,让沈从儒难得多说了两句,“朝廷及发下檄文,下令歼灭天明教。”
凝烟心神一紧,果然与天明教有关,“天明教虽然异教,但对外一直以传教的方式笼络教徒,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信奉,而且天明教分坛遍布西南两处,若想直接歼灭,恐怕影响不小。”
沈从儒听着凝烟的分析,不禁另眼相看,“你说得不错,但是朝廷下了死令,还派了官员与监军,到时地方的官府接要按令行事,不过天明教在南方的势力并不是最大,应当不会以此为攻克点。”
凝烟抿了抿略微发干的唇,“朝廷派来的,不知是何人?”
沈从儒摇头,来的官员将领是谁还不得而知,他见天色已经不早,对凝烟道:“你快去睡吧。”
*
三千营的精锐将士整军在金銮殿外,气势壮大恢弘。
萧皇后以送行的名义让定安侯来觐见,她屏退宫人,不放心的问道:“兄长可有把握?”
定安侯示意她安心,“皇上表面上是试探我们,其实是叶忱。”
萧皇后平静下来点点头,眼里浮现出狠辣。
刺杀的事后,他们又寻了一批刺客,这一回他们走了险招,被抓住的刺客身上翻出了定安侯府的印徽,明面上侯府成了可疑的对象,对这一计实为嫁祸。
这么明显的证据,皇上根本不会信,只会怀疑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么之前陆承淮的事也就有了怀疑,而两次又都是刺杀的叶忱,他一定会怀疑到叶忱头上。
萧皇后凝声道:“但皇上也同样不放心你我。”
所以才会下令让兄长去歼灭天明教,同时又让叶忱监军。
“这无妨,你忘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叶忱离京。”定安侯神色严肃看向萧皇后,“这段时间,你必须得手,你只需将我的腰牌送出裕峡关,届时我的亲军就会越过城关,把守皇宫。”
“至于叶忱……”定安侯目露凶光,到时候,他就会以勾结天明教的罪名,死在他刀下。
……
叶忱站在马车旁,而他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南容。
“定安侯来了。”叶南容说。
叶忱背手看着前方,淡声问他:“此番离京的危险,你应当清楚。”
叶南容点了下头。
“那你还要同去?”
叶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叶南容目光细微动了动,“天明教的事我也接触过,而且此去也可以帮你防范定安侯动手脚。”
见叶忱不说话,叶南容又道:“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况且,我也应该如你说的,好好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