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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舅舅,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叶大人是功成不居,心怀坦荡的君子,一定不是母后说的那样。
*
早朝散去,叶忱坐上马车往叶府去,他阖眼后靠在软垫上假寐。
马车突然被拉停,叶忱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驾车的护卫道:“禀大人,有人拦马车。”
叶忱抬手推开车轩看出去,锦瓶神情忐忑的走上前,毕恭毕敬道:“奴婢见过大人,长公主有事想求见大人,能否请大人移步。”
叶忱没有去见她的兴致,只道:“你去回禀长公主,若是为萧皇后的事,那就免了罢。”
银瓶神色一紧,还想说什么,叶忱已经吩咐护卫离开。
路边茶楼的二层,安阳站在雕栏前看着下面的情况,不曾想叶忱连见她一面都不愿,直接就离开了。
她双手紧紧掐着雕栏,透过车轩,却见原本面无表情的叶忱,不知为何,忽而弯唇笑起来。
回到叶府,叶老夫人就将叶忱叫了过去。
叶忱去到合安院,跨进门槛,朝倚靠在罗汉床的叶老夫人唤了声,“母亲。”
他走到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下,微笑问:“不知母亲找我是有何事?”
叶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我听闻,沈家人明日就要进京了?”
叶忱颔首:“母亲也知道了。”
叶老夫人见他眉眼间浮着少有的喜色,心底长长叹了口,事到如今,她怎么会还不清楚儿子对凝烟的在意和重视。
连带着将整个沈家都重新抬回了京中,她要再想不开,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什么时候去提亲,可打算好了?”叶老夫人和声问。
叶忱唇畔的笑意划深,“母亲帮我择个好日子罢。”
叶老夫人自顾点着头,面上瞧着平静,心里已经算起了黄历,不管怎么说,凝烟是儿子真心中意的,她已经上了年纪了,所求无多,只要两人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消息传到二房的时候,顾氏还不知道叶忱要提亲的人是谁,只知道老夫人在张罗挑选日子,她打听了几句,老夫人也是三缄其口。
回到院中,顾氏忍不住嘀咕,“倒是奇了,既然要提亲,瞒着做什么,也不知是哪家姑娘。”
叶南容刚跨进门槛的步子微微一顿,片刻,才继续走进屋子道:“母亲。”
“三郎来了。”顾氏笑说着,让他坐下。
叶南容问道:“父亲可在?”
“你父亲他去书房了。”
叶南容点点头,“我有事找父亲,就不陪母亲了。”
“你自管去。”
叶南容去了书房见叶二爷,两人闭门谈了半日,等他再出来,就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叶南容打算去到军中为将,投笔从戎。
顾氏知道后差点气晕过去,“你在朝中又大好的前朝,为何要去前线冲锋陷阵,还随时会有性命之忧,你这是为什么啊。”
叶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当真要去?”
叶南容目光坚定,“此次随六叔围剿逆党,我看到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狭隘,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百姓安定才是国之根本,疆土需要人去护卫,而我也需要更多的历练,有朝一日才能成为庇护支持叶家的脊梁。”
叶老夫人被深深触动,目光含泪看着他,千言万语的不舍,化作一句,“祖母相信你。”
顾氏掩着嘴一个劲的掉眼泪,叶南容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松道:“母亲不相信儿子?”
顾氏摇头,“相信……相信。”
“可马上就是年关了,总要过年了再走。”
迎着顾氏紧凝的目光,叶南容点点头。
*
船只在江上行了十多日,终于在大雪这日入了京城。
漫天洋洋洒洒的雪花,导致船也走得很慢,凝烟迎着站在船头,这是她第三次入京,想必前两次的惘然忐忑,这一次竟然格外的心静。
守在一旁的杨秉屹道:“还要一会儿才靠岸,天寒地冻,姑娘不如先进去。”
宝杏也从舱房里出来,快走到凝烟身边,“姑娘赶紧进屋暖暖,仔细伤风。”
凝烟点点头,随着宝杏走进舱房,她与祖母住一间,紧靠着另一间则是父亲母亲所住的屋子。
这会儿屋内正传来温氏抑不住兴奋的说话声。
“此番你升官进京,可算是光宗耀祖。”
“也不知皇上赐的府邸怎么样,回头得好好置办些家具物件。”
“进了京,我也不用再担心凝玉的亲事了。”
“有六爷做靠山,只怕到时候求娶的人都能把门槛踩烂了。”
“母亲!”
“好了。”
沈凝玉和沈从儒的声音同时响起。
凝烟在这边听得清楚,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沈老夫人则没好气道:“你那母亲,真是这么多年来就没变过。”
凝烟坦然一笑,“祖母既然知道她的脾性,就别往心里去了。”
沈老夫人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拉住凝烟的手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用力握了握。
她后来才知道这升官后面的蹊跷,知道了孙女和叶六爷的事,惊怒之下,也只能无能为力的接受。
不多时,船只就靠了岸,下人将一箱箱的行李搬下船,凝烟替沈老夫人穿好斗篷,让宝荔和宝杏先将人扶下去。
“小心扶着祖母,别摔着了。”凝烟在后面叮嘱。
一阵江风袭面,刮的凝烟睁不开眼,她偏头避闪,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一只横探来的手臂稳稳当当将她扶住。
凝烟以为是杨秉屹,低低道了声谢。
“烟儿与我也这么客气?”
含笑的嗓音穿过江风,不偏不倚清晰落进凝烟耳中,在江风凌冽的映衬下,尤显得缱绻温柔。
来自他手掌的熟悉温度和力道,也透过衣衫传到凝烟的肌肤上,莫名发麻。
凝烟眨了下眼睫,抬眸望向叶忱,神色平静淡然,却忘了说话。
叶忱打趣说:“不认得我了?”
凝烟乌眸里轻闪过恼意,张开唇瓣的瞬间,却不知现在的境况,唤他什么合适。
以前她唤他小叔,亲密无间的时候,称呼都是无言的,后来恨恼了,便连名带姓。
凝烟默了默道:“六爷。”
硬生生的两个字落在耳中委实不大好听,叶忱轻剪眼帘,在脑中回想她过去娇滴滴唤他时的样子,继而挽笑道:“走吧,我扶你下船。”
凝烟想要抽手,叶忱先一步道:“烟儿是怕还走不稳,要我抱你?”
凝烟双眸轻睁,第一次觉得他有些无赖,她一点不怀疑,自已但凡松手,他是真的会当众抱她。
叶忱笑笑:“走罢。”
凝烟在心里恨恨挣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