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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的幻想,但她又实在是控制不住。
筑起的坚固铁笼,也关不住随时要飞走,飞向外界的跳脱心灵。
谢卿琬倏然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尖锐声音:“顾太医,我先走了,晌午后再来找您。”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能让自己这种不对劲的状态继续下去,这件事,已经持续性地扰乱到了她的心智。
……
谢卿琬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本以为独自一人,就可以减少许多干扰,谁知眼前却时时晃动着昨晚梦中的情景,以及顾应昭那句:公主要看看么?
梦中那个看不清相貌的孩子,相比于昨日,面貌又具象化了一些,像长开了一般,眉宇间带上了皇兄的影子,偏鼻唇又像她,明明她对它这般无情,冷硬,它却还不记仇地对她笑着。
只是转瞬间,它的笑影便消失,在她的面前,生生化作了一滩血水。
谢卿琬以手捂住口,险些当场尖叫出声,她勉强稳住脚步,才不至于让身子歪倒下去。
也正是这时,面前影波晃荡,渐渐消散,她睁开眼睛,才后知后觉方才所见不过是又一场浅层的梦境。
方才她在躺椅上小憩,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际,却已是泪沾枕襟。
谢卿琬抚着眼角边未干的湿痕,心中闷闷的,钝痛却越发明显。
她一言不发地从躺椅上坐起来,目光偶扫过窗外时,忽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城阳身边的小宫女。
果真,下一刻便听到了外间传来的禀报声:“公主,城阳公主殿里的凝露求见。”
谢卿琬顿了顿,思索了一番后,道:“让她进来。”
不多会儿,一个身着青绿宫裙的小宫女小步走了进来,她恭谨地来到谢卿琬的面前,盈盈一拜,便开始叙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长乐公主,我家主子想约您半个时辰后一同去看望颍亲王,便遣奴婢来问,您可否有闲?”
颍亲王……谢卿琬想起前段时间这位王爷遇刺的事情来,莫非城阳约她同去,是有探病之意?
谢卿琬沉吟片刻:“你先回去禀报你家主子,就说我们两刻钟后在逐波亭相见,再一同去探望颍王爷。”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应下。
一是她如今心绪烦乱,继续困在屋子里,只会越发容易胡思乱想,二是记忆中颍亲王似乎是个对小辈颇为关怀的叔伯,去看望一番他,也算是有来有往,回应了一番情意。
等到晌午再回来,到底也不算迟。
下定了心思以后,谢卿琬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殿外,看着满庭芬芳绿意,她吸入一口清新之意,满腔的郁结仿佛也散去不少,她再看一眼,随即提步离去。
走到了事先约定好的逐波亭,谢槿羲早已等在那里,见她过来,远远地朝她招了招手:“这边,看这边——”
谢卿琬加快了些脚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谢槿羲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她的手,悄声打量着她的面色,看她面上无虞后,立即就松了一口气:“早些天知道你遇了险,就想去看望你了,但到底还是没去成,头一两天是怕你没精力见人,到了后面,便是想去也去不得了。”
见她面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谢槿羲又凑近了些,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家那个哥哥你还不知道吗,把你护得紧得哩,生怕我们这些无关人等,过去扰了你的清闲,耽误你的养病进度,可是明令我们都不许去打扰你,探望也不成。”
她的呼吸喷涂在谢卿琬的耳后以及后颈处,令她肌肤一激,耳后一热,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哪有你说的这般。”
谢槿羲这般一说,谢卿琬回忆起前几日的情景,确实……有些清净得过头了,别人还好,但谢槿羲没有丝毫动静,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回头去看,竟是被皇兄无情拦下了。
不知怎的,谢卿琬喉口有些燥热。
她抿了抿唇,故作平常道:“就算真拦着,也必然有皇兄他自己的考量,未必如你说得这么夸张。”
谢槿羲嘁了一声,也不和她争辩,像往常逗趣那般,往她腰间一掐,她没用什么力,却把谢卿琬吓出一声冷汗:“你做什么?”
她连连后退几步。
谢槿羲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站在那,上下打量她:“你没有什么事吧,怎反应这般大,我以前又不是没捏过你?不过逗趣而已,都没使劲。”
她知晓谢卿琬怕痒,便总想逗她玩,这种小打小闹之事,以前做得多了去了,也没有哪次见她这般,看着她的目光防备又抗拒。
不由故作伤心:“几日不见,长乐居然连我都不亲近了。”
谢卿琬僵了僵,摇头道:“没有这回事,只是……”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发现自己怀孕以后,她很抵触旁人碰到她的肚子,若是被人不小心碰到,就会如刚才这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就连夜间睡觉时,也要将双手搭在肚子上,在前面护住,才能安心睡下。
她无法解释这种心理,谢槿羲估计也很难明白,于是便干脆闭口,不解释了。
谢槿羲站在一旁,看她神色变幻,又悄悄地觑她周身几眼,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长乐,我刚刚摸你腰间,怎还见你新长了一圈软肉?”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你大病刚愈,脸颊显然都瘦了,还当真是稀奇,原来这天下真有瘦脸不瘦身的道理。”
她来回打量着她,有些啧啧称奇。
谢卿琬微微侧过了身子,手也虚虚挡着,不叫她瞧见自己的小腹,声音不大:“是你弄错了吧。”
谢槿羲却并不同意,几日不见谢卿琬,甫一见到,觉得她上下左右都有些奇怪,透着一股不对劲的气息,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最后只得甩了甩脑袋:“不说这个了,我们得走了,再晚些就误了时辰了。”
谢卿琬闻言,也转回身子,跟在她后面半步远的地方。
确实,再耽搁时间,或许会误了她午后真正的大事。
……
两人抵达昌隆殿时,早有人提前去禀报了颍王妃,来时殿门正敞,宫人侍立左右,躬身迎她们进去。
一路踏入正殿,颍王妃正在其间端坐,等着她们。
见二人身影,亦站起身来,颊边带笑:“公主们来的好早,你们能挂心王爷,特此来看望他,我甚为感激。”
谢槿羲忙道:“应当的,前些日子,见王叔养伤,不敢贸然叨扰,如今才敢上门来探望,王婶,王叔的情况如今怎样?”
颍王妃笑道:“已是好得差不多了,若不是太医叮嘱,他恐怕就要跑到山上去钓鱼了,勉强劝过之后,才肯每日固定躺在榻上静养一会儿。”
听着颍王妃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