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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问了。
她也不免有些困惑,皇兄心情不好,怎么看上去还和她有一丝关联呢?她最近几日都没见他了呀。
终于来到了谢玦幽居的禅室,那位东宫属官很默契地站在了门口,示意她进去。
谢卿琬望着眼前黑洞洞的门,第一次起了犹豫。
但最终咬咬牙,还是踏了进去。
……
走入门廊,室内的光线很是昏暗,没有点灯,只有窗外橘红色的晚霞透进光来。
整个气氛就很不对劲,像是要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谢卿琬小心翼翼迈着步子,慢慢前进,直到看见了坐在书案前,低垂着头的皇兄。
她又接近了些,才看见案上好像铺着一张纸,而皇兄正看着那张纸。
听到脚步声,谢玦抬起头来,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之下,谢卿琬看到了他眼中闪着某种幽邃的光。
像是深夜里渔人出海捕鱼,在即将到来的风暴前,迷失了方向,此时却在漫无边际的深沉夜色和海面之中,看见了一丝幽蓝色的火焰,缓缓自海底升起。
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谢卿琬只觉得自己的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
她踮起脚尖,试图向案上看去,去看皇兄在看什么东西。
这时,谢玦用指尖挑起案上的纸,捏在手中,沉沉问她:“琬琬,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卿琬停顿了片刻,轻声答:“没有啊……皇兄,你为何突然会问我这件问题?”
谢玦不语,只是松开了手,任那张轻薄的纸张悠悠飘进了她的掌心。
谢卿琬赶紧拿起来看,耳边也飘来皇兄的声音:“琬琬,这些药材,你怎么解释?”
第65章
谢卿琬抬起头,与谢玦对视,他的眸子漆黑而幽邃,却又带着一丝光亮,像是要彻底洞察她的内心。
她将手心的纸揉得发皱,咽了咽口水,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了出来:“皇兄,这是滋补身体的药材,尤其是那方面的,嗯……就是妇科方面的,我不便与你细说,但你若是随意问个医者就知道了。”
当时为了以防万一,顾应昭给她开的方子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安胎药,而是偏向于温和滋补的,看起来就像是调养身体,补足亏空气血的药一般。
至于用途,都是用于妇科方面,再具体的,除非病患本人严明,否则很难探究。
谢玦牢牢盯着她,手指微微动了动:“我知道,琬琬,你说实话,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我的确是叫人问过了,只不过得来的结果却是,非有气血亏空甚大或体寒至深成痼疾者,用不上此药。”
“你拿药未从太医署走,而是去京中的药馆取药,难道是为了瞒着我么?”
谢卿琬深吸一口气,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吃惊和意外:“皇兄,你真的是想多了,我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你看这几日,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谢玦的视线在她的身体上下逡巡了一圈,收回了目光,眸色沉了沉,精神却稍微放松了一些,她面色红润,从表面上看,的确很正常。
谢卿琬趁机叹了一口气:“唉,皇兄,我的确是想瞒着你,因为这件事我也瞒着别人,但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那我也只好告诉你了。”
她慢吞吞地说:“我母妃她素有一些顽疾,不便道于人口,若是去找太医,说不定会传到陛下或者宫中其他人口中,所以她便托我去宫外帮她取药,以掩人耳目。”
“我去的那家铺子不是新开的么,那药铺的掌柜和我母妃算是同乡,祖上在涴萍那带颇有盛名,母妃天然对其信赖,便要我去了那家。”
谢卿琬解释起来,不紧不慢,语气平和,谢玦注视着她半晌,也没在她的面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他此时想起,信报中却是也说过,那药铺的掌柜生平和祖籍,前两月才从南方举家而来,迁入京城,并未与京中人士有过任何特别的接触,实在是没有什么疑点。
而柔妃,这些年长居宫殿,甚少与那些嫔妃交际,早就听说过她体弱喜静,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也算不得康健强壮。至于妇科方面,因属于私人隐私,谢玦也不可能去探究。
瞧她说这番话时的神态,大抵真相就真是如此了。
不知怎的,在确定这一点以后,谢玦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不自觉放轻了目光,看向谢卿琬:“嗯,我知道了,我也是担心你过甚,既然你无事,那一切皆好,柔妃娘娘那边,我也会让人送去珍稀药材,如果有其他方面需要,亦只管找我说。”
谢卿琬顺势乖巧点头:“嗯!”
这事算是揭过去了,她不由得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早做了准备,才能应对自如,不慌不乱。
谢玦随意问:“琬琬,你怎会突然来了普济寺?”
谢卿琬规矩回答:“是替我母妃上香来的,顺便和温府小姐一起。”
谢玦对所谓的温府小姐并没有什么印象,一时也没想起来,只是可有可不无地点了点头。
正准备先让她坐下,顺便吩咐人拿来果盘点心,上盏茶水给她润口,谢卿琬却冷不丁地来了句:“皇兄,那你为何会来这里呢?”
“我记得,你好像不信佛啊。”
在她清亮又纯澈的眸子中,谢玦一时无言,他的喉结动了动,甚至无法那般容易地说出骗她的话。
最后,他只是说:“圆慧大师棋艺高超,智深慧极,与他手谈几局,浅聊一番,甚有收获,去年事务繁忙,未能有空,如今自行宫归来,京中整备完毕,恰好闲了一些,就来此处偷静了。”
谢卿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般。”
“但——皇兄,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结伴而行。”
谢玦沉默了片刻:“忘了。”
谢卿琬不觉得她他是会忘了这种事的人,不过她向来不喜欢计较,也就揭过不提:“忘了就忘了吧,没关系,不过下次你们对弈,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
她的眼睛里绽出浓浓的兴趣,闪着光:“所谓君子六艺,夫子也教过我们,可惜我的棋艺一向算不得高明,皇兄你和大师都是高手,我在旁观瞻一局,想必都能学到很多。”
谢卿琬伸出手来,对天举着,信誓旦旦:“我保证会安安静静的,绝对不会干扰到你们。”
“不行。”谢玦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这样过于激烈的反应,反而引发了谢卿琬的狐疑:“为何不行?”
为何不行,谢玦也想问自己,但他清楚地知道,就是不行。
他来此处静修的目的一开始便已明确,无非就是为了避开她,所谓与圆慧大师对弈,更是为了让自己心无杂念,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那黑白棋子之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