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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方才我还有些没诊清楚的地方,为了更保险,我再来为公主看一看。”
谢玦的视线扫过他的周身,冷不丁来了一句:“既然顾太医也有无法确定的地方,不如孤将其他太医召过来,和顾太医一起会诊,如何?”
谢玦突然想起先前谢卿琬拒绝了其他太医的看诊,只是为了让他把顾应昭从京中叫过来,眸光越发幽暗。
顾应昭一下子被吓出了身冷汗,赶忙摆手:“殿下,解药之事,臣最擅长,何况公主的脉案一向由臣负责,其他太医未必清楚,上手也需时间,此事情急,由臣负责便好了。”
他自认为自己的这番话也算是有理有据,结果一抬眼,却感觉殿下的面色好像更差了。
顾应昭:?
好在或许是担心谢卿琬的情况,谢玦最终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淡漠地望着他,示意他上前。
顾应昭见谢卿琬自进门以来,就一直挂在谢玦的身上,看上去怪不舒服的样子,就多嘴了一句:“殿下,您这般抱着公主也累,公主可能也休息不好,不若您将公主放在床榻上去吧。”
他补充道:“臣也可以帮忙。”
谢玦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拖住谢卿琬的腰肢和腋下,将她往床榻上移动:“不用你帮忙。”
在挪动的过程中,谢卿琬又开始哼唧,还用双手勾住了谢玦的脖子,将脸往他的脖颈上蹭了蹭。
在谢玦要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更是双腿缠上了谢玦的腰身,无论如何也不松开。
这下意识的亲密情态,看得顾应昭面红耳热,忙低下了头。
最后还是谢玦一边劝哄着,一边用手耐心地拨开了她若藤蔓般的四肢,这一番折腾下来,就连谢玦也出了一身汗。
刚替她掩下被角,回头准备喝一口水,就见顾应昭用一种诡异的眼神往他的下半身看去。
谢玦顿了顿,很快平淡地说:“不用管它,孤的热毒没有发作。”
他坦荡地注视着顾应昭的眼睛:“顾太医身为男人,应也知晓此乃正常之事吧,与外物无关,就算是独处也会……”
“不是。”顾应昭出声,“臣是说……”
方才谢玦去抱谢卿琬,他只能干立在这里没事做,心神就不知觉飘到了鼻端。
然后他才发现,这屋内的气味很微妙,是一股特殊的甜香,仿若盛放的梨花被雨水淋漓击打,郁香随着流水漂了一地,沿着高耸的峭壁,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
又逐渐在空气中晕开,有一种盛开飘零又化泥的靡丽,还有不经意的微微慵懒。
尔后顾应昭发现,这气味的一部分,似乎是从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在他的身上格外的浓郁。
他循着味儿,依照直觉低头,谢玦衣袍上的一处异样就这么径直映入了他的眼中。
谢玦今日穿着一件鸦青色暗纹缂丝直裰,依照他往日的习惯,衣面该是平整如新,无一丝褶皱的,方才估计是被谢卿琬倚在身上靠了靠,原本平滑的衣料上留下了许多细小的皱痕,而在他大腿位置附近的布料,颜色则是较周围格外的深一些。
顾应昭不由自主地便多看了两眼,他吸了吸鼻子,总觉得那味儿的一部分好像就是从下面飘过来的,再慢慢地挥发至空气中。
“臣是说……臣发现您好像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便在此斗胆上禀。”顾应昭恭谨低头。
“您照顾公主的同时,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休息。”
顾应昭并没有太多想,他只以为是谢玦忙着照顾谢卿琬,以至于疏忽了自己的休憩,精神不济,才失手将水打泼在了身上。
远远嗅着那味儿,像是什么桃花露水的气味儿,比他原本以为的梨香还要多一丝秾艳。想必是之前混着公主惯用的梨花熏香,他才会闻错了。
他唯一有些稀奇的地方就是,想不到看上去清雅素净的殿下,也喜欢这种香水的味儿。
“出去。”顾应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猝不及防传来了谢玦微凉的声音。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地抬起头,恰好撞上了谢玦面无表情的脸。
顾应昭:“啊?”
“现在,出去。”谢玦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嗓音中并没有听出什么生气或恼怒的情绪,但顾应昭的直觉告诉他,殿下现在很没有耐性,若是他再不走,可能就不会用“出去”这么客气的话语了。
顾应昭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赶紧连声道:“我这就走,这就走殿下。”
刚好他也诊断完了,宫人也下去煎药去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用途,便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脚底抹油朝门口跑去。
临出门前他快速偏头瞄了一眼,看见殿下一半的脸被笼在阴影之中,看不出情绪,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背脊格外挺直。
……
顾应昭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谢玦才在阴影中慢慢低头,他的手捏着衣袍边沿的布料,将衣料绷得紧紧的,身体也僵硬得不得了。
方才只顾着安顿琬琬,许多细节他压根没有心思去注意。
而在方才顾应昭说出那句话时,某些远去的记忆再次回笼,强势侵占了他脑海中全部的空间。
他忽然忆起,在方才春暖香浓之时,那暖融的春水似乎也一并沾湿他的衣袍,浸透了他的外裤,只是彼时他浑身僵麻,根本无暇顾及那落在他腿上的绵绵春雨。
此时他的目光下落,落在了那一大块发深的布料之上,几乎是一眼,他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方才在最后一刻,她软倒在他的怀中,耳边风静雨停,唯有她急促的喘息声,和他隆隆的心跳声。
也是那时,他骤然闻到了一股柔媚之香,不同于她一贯清甜的体香,而是仿若晨后推窗,桃花新雨,露湿罗衣。
先前是细雨点洒花前,此处是春溪泛桃瓣,涓涓如流。
彼时谢玦若有所感,只是并未低头,因为他得专注地去抚慰他娇滴滴又敏感的妹妹,他拍着她纤薄的肩背,平息她脊背的轻颤,拭去她微红眼角的泪花,抵在她的耳边,轻声哄着,甚至哼起她幼年时入睡的歌谣。
知道她呼吸慢慢平复,抱着他,安详地睡过去。
那一刻,谢玦的心思有些奇妙又复杂,或许是想起了许多个多年前的夜晚,他也是这般,温柔哄她安眠,而如今时过境迁,他们似乎依旧与以前一样,但又完全不同了。
……
谢玦去了一旁偏房,换了身衣袍,他素来爱洁,往常衣衫只要是弄脏了一点点,他都要换下丢弃的。
但今日,望着脱下来的衣物,他鬼使神差般地,将之小心叠放了起来。
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袍,鼻端却莫名少了一丝幽香,他下意识抚了抚大腿,那里似乎依然粘滞着一股热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