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在闪烁。
我见犹怜的。
司绍廷俊颜温淡,“扔桌上了。”
“……”姬桃呆滞。
……啊?
“你叫什么名字?”
“姬桃,”她还懵着,下意识回答,“周天子姓的那个姬,桃花的桃。”
司绍廷颔首,深幽的眸光扫过女人桃花般娇媚的脸庞,唇畔勾出点微末的笑意,“周小姐,回头来司氏取。”
宫灯摇曳,男人高大清贵的背影被簇拥着,消失在九曲回廊的拐角。
一阵夜风吹过,姬桃打了个冷颤,蓦然醒转——
周小姐?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
头顶悬着催命符,司大少爷没了兴致,草草切了蛋糕就宣布散场。
更衣室早已空无一人,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姬桃犹豫了一下,没有回拨。
当初妈妈突然病危,为了筹措医疗费,她把房子和所有一切能卖的都卖了,差点连自己都卖了。
关键时刻,是一直很关照她的潘老师帮了忙,还把无家可归的她接到了家里,收留她暂住。
或许当时她应该拒绝,再想想别的办法。那样,后来的她就不会出于感激,又或是感动,答应了潘老师的儿子周恒持续多年的追求。
那段短命的初恋,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结果是她一个人来了沐城,浮萍一般的漂泊。
担心那个号码是周恒,姬桃索性拉黑了。
夜深寒重,姬桃扫了辆共享电动骑行回家。
沐城房价贵得吓人,房租也令人肉痛。当初她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在租房上没少踩坑。
遇到过坑爹房东,也遭遇过奇葩的合租室友。
像前个室友,总是带男朋友回来过夜,仗着二对一,根本不理睬她的交涉。那男的无业游民,天天穿个裤衩子挺着肥油肚在公共区域晃悠,还总色眯眯的……
呕!
她实在受够了,想自己住,可房源要么太偏僻交通不便,要么周遭太乱。看着满意的,租金又让她高攀不起。
后来偶然看到一个,价格低得像诈骗。
姬桃心动又警惕,一大早到附近晃悠,跟遛弯的老头老太搭话攀谈。
一打听才知,原来这间是凶宅!
之前有对夫妻租住在这里,俩人经常吵架,一次争吵后男的把女的杀了,尸块藏在床底下。后来邻居闻到异味报警,事情败露,男的被抓。
这还不算完——只要房租便宜,总有人不信邪,没过多久,有个年轻人住了进来。
单身社畜,夜夜加班。加着加着,嘎嘣,猝死了。
“那屋啊怨气可重,半夜三更能听到女人哭,还有指甲挠地板,瘆人的哟……”
老头老太讲得绘声绘色,姬桃却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还怕是诈骗呢,原来只是闹鬼而已啊!
“就算有鬼,这屋里也只能有一个鬼,就是我这个穷鬼……”楼道的灯又坏了,姬桃摸黑吭哧爬上五楼。
打开房门,黑暗的玄关里,赫然杵着一道黑乎乎的高大男人的身影。
黑暗中,男人咧着嘴,白牙森然。
姬桃波澜不惊,啪地打开了灯。
白炽灯发出滋滋的微响,灯光洒下,那道高大黑影也现了原形——
那是当红偶像骆舒阳的广告立牌,白衣帅哥举着饮料瓶,笑容清爽阳光。这是她之前打工的商场里撤下来的,她捡了回来,让他再就业。
如果有小偷撬门进来,迎面杵着一个大男人,不高低得吓一跳?
“日赚208万的帅哥给本公主看门,什么实力不用多说了吧?”姬桃拍了拍纸片门卫单薄的肩膀,“美阳阳辛苦了。”
客厅不大,摆着茶几和一张沙发。茶几上精致的化妆品礼盒,是在外地拍戏的闺蜜李淞夏提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姬桃先去阳台,把伞挂起来晾着。
那位司阎王真是长了一张帅得犯规的脸,俊美矜贵,优雅又不缺魅力,轻易的把她的门卫骆舒阳比下去了。
看起来温文尔雅,会借伞给陌生人,感觉他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坏吧……
回到客厅,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盒。司大少爷的生日蛋糕金箔点缀,精致奢华,切完不吃太浪费,她打包了一块,省得再花钱买了。
窗外夜风如鬼魅般啸叫,隔壁的电视声断断续续,时针滴答,独居在凶宅,多少还是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姬桃裹紧毛毯,盘腿坐到沙发上,在网上搜了一张可爱的20岁生日蜡烛图片,将手机立起放在蛋糕后面。
赛博蜡烛!
双手交握,她闭上眼睛,许下了和去年一样的愿望:
“希望能找到我的亲爹,或者别的什么亲人,总之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虽然我的腰很软,可是偶尔,只是很偶尔也好,好想也能有人为我撑一下腰啊……”
*****
天光放晴,阳光轻淡。
剧团今天不排练,姬桃晚上还得去会所卖艺,想趁白天先去把伞还了,顺便拿回项链,免得夜长梦多。
刚下楼,就看见两个年长的阿叔,在跟楼下遛孙子的张大爷说话。
张大爷瞧见她,眼睛一亮,伸手指她:“喏,那不就是嘛!”
两个阿叔扭头望过来,其中一个穿黑色毛呢外套,两鬓银丝,长相透着凌厉,目光带着审视;另一个穿驼色开衫,面容斯文儒雅。
视线对上时,穿驼色开衫的那个儒雅尽失,激动地大步冲过来。
姬桃吓得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看上去年长一些的那个跟过来,按了按他的肩头,然后对姬桃露出一抹微笑,“姬桃是吗?方便的话,借一步说话。”
看得出这位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语气里没带多少商量。
姬桃可不敢跟两个陌生阿叔借一步——万一这一步把她借进了大山里、借到了东南亚,她上哪儿哭去?
“他俩说是你的亲戚,”张大爷热情插嘴,“名字地址都对,就是不清楚你住几楼。”
姬桃更警惕了。这大喇叭老头,怎么随便向陌生人透露她的信息!
年长那个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解释说,“我们昨日给你打过几通电话,但没有人接,后来一直忙音,这才直接来找你。”
姬桃想起那十几个未接来电和被她拉黑的号码。原来不是周恒啊……
穿驼色开衫的那个张嘴想说什么,眼眶却先泛红了。踌躇了半晌,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向姬桃,手微微发颤。
姬桃犹豫了下,接过来,扫了一眼,随即瞳眸扩大。
这是一份DNA鉴定报告。
她恍然似有了悟,却又不敢相信。
“我叫岑叔文,这是你的大伯岑伯礼。”眼眶泛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