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完了。
做完最后一项,姬桃撑着软垫正要坐起身,下一秒,司绍廷已经俯身将她抱了起来,长腿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外走。
“哎……”姬桃想说自己能走,而且外面还有人,可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的道,“不想回家,想继续待在这里?”
姬桃乖乖的闭了嘴。
外面,司景齐的目光再次扫过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皮肤白皙神色清冷的青年。
个儿高腿长,长得还挺帅,不时有经过的女护士女病人女家属回头盯着瞧——当然,她们也没少偷偷瞧他。
他记得上回在酒吧里,也是这青年带着另外两个男生在桌边盯着,不让那些咸猪手往小婶婶身上伸。
钟飏察觉到了司景齐的打量,只是他对旁人的目光习以为常,没有做什么反应。
潘老师多次拜托他关照师妹,他看师妹的那个朋友年纪不大,看起来又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便没有离开,而是等候在外面。
虽然刚才那个自称是师妹丈夫的男人来了,不过做事有始有终,他还是继续留下了。
检查室的门打开,钟飏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起眼,对上一侧男人幽深而凛冽的眸。
司绍廷微微颔首,礼节十足,透着典型贵公子式的优雅疏离,“再次有劳你看顾我太太了,容我改日再正式道谢。”
说罢,淡淡的扫了司景齐一眼,抱着姬桃转身离开。
姬桃没想到钟师兄一直等到了现在,从男人的肩头往后望过去,歉意的道,“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钟师兄,耽误你的时间……”
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迈着长腿转过了走廊的拐角。
司景齐紧跟在后面,快要出急诊大楼,迎面而来一个帽子口罩几乎遮挡住整张脸的高挑女人。
“司少!”女人好巧不巧的挡在前方,出声唤他,“我刚收工,有点不放心桃桃,想说过来探望一下……”
说着目光看向被高大俊美的男人打横抱在怀里的姬桃,声调带着讶异,“司先生!好久不见。啊,我不知道您跟桃桃是……”
姬桃一头雾水,这人谁啊?
跟她很熟吗?
司景齐的额角跳了跳,他问完宋柳伊是送到了哪个医院哪个科,就急着赶过来,忘记回复她了。
好歹人家是帮了忙的,司景齐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这是宋柳伊,是她的车帮忙送小婶婶过来的。”
司绍廷眉目不动,声线优雅矜冷,淡淡的道了句,“有劳宋小姐了。”
姬桃恍悟,遮遮掩掩的她一下还真没认出来。她赶忙道谢,“谢谢宋小姐。”
能跟司阎王搭上话,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这女的运气比她想的还好,搭上的居然是司阎王……
传闻这位活阎王不近女色,看来也不顶真。近了一个,就可以有第二个……
宋柳伊笑得眼眸弯弯,“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还想再说,可是英俊儒雅的男人已然迈开长腿,从她的身侧走了过去,只留下一道高大冷贵的背影。
宋柳伊咬着唇,心头又冷又热。
……
车开出医院,一路安静的驶向佘园别墅。
司绍廷低眸检查过她手掌和小腿上的伤,大掌覆上她的小腹,嗓音很低沉,“还疼吗?”
姬桃摇摇头,止痛针的药效还没有过,她不知道是这次的痛已经过去了,还是只是被药物暂时压制住了。
脑子依然有些昏沉,身上被冷汗浸透又干掉的衣服也很不舒服。
司绍廷皱眉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覆在她小腹上的手轻柔地按摩着。
姬桃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腹上温热的手掌和轻柔的力道让坠涨的不适缓解了不少。她的视野里,男人线条完美的下巴仍然是紧绷着的。
他果然在生气。
而且是在生闷气。
可是她昏昏沉沉的脑子实在想不出他到底在气什么,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姬桃蓦地坐了起来,眼眸瞪大——
“夏夏!”
……
医院里,李淞夏拿着从楼下买的水上来,愕然地发现检查室外已经一个熟人都没有了。
……人呢?
……她家桃子,那么大一个桃子呢?!
……
姬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李淞夏落在医院里了!
更没想到的是,回来还要再被检查一遍。
回到佘园别墅,章姨自然是吓得不轻,上回来过的那个姓吴的老医生已经在候着了。
两鬓花白的吴医生对中西医都有涉猎,一番望闻问切后,俯身问闭眸躺着的姬桃,“太太,您月经不调和痛经的状况是一直都有,还是有过什么受凉生病的经历,才开始有的?”
姬桃愕然地睁开眼眸,这也能诊断出来?
“嗯,本来是不怎么会痛的,”她回答道,“是前年有一次受了凉,刚好是在经期,病了一场,之后每回再来都很痛,而且不是很规律。”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也不是每次都会痛到晕倒的,吃止痛药可以扛过去……”
吴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同一种止痛药长期吃的话,身体会产生抗性,效果难免会打折扣。”
司绍廷站在一边,紧锁的眉心始终都不曾舒展过,“难道每个月都要这样痛一次?”
这跟酷刑折磨有什么两样?
“太太还很年轻,身体需要慢慢的调养。”吴医生说道,“我开一副药,太太先吃着看看,看情况再做调整。”
说罢便起身,出去开方子。
司绍廷低头看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本来就是巴掌大的小脸靠着枕头露出半边,长发散乱着,看上去楚楚可怜,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散。
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俯身亲了亲她失去血色的唇瓣,温声道,“你先睡一会儿,休息好了再起来吃晚饭。”
司绍廷出了卧室,带上门,吴医生正在走廊上候着。
吴医生欠了欠身,说道,“太太的身体亏得有些厉害,气虚体寒,调养需要一个过程。另外……”
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像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比较难受孕。”
走廊里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吴医生不敢抬眼看男人的脸色,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隔了几秒,他听见男人温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你只管调养好她的身体。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懂了么?”
语调波澜不惊,却犹如千钧的分量。吴医生一凛,“我明白。”
楼梯的拐角,章姨僵立在原地,面色震惊。
倏尔醒悟过来,轻手轻脚的从另一侧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