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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里就这几个人,不由得她不多想。
“对了,桃桃,”庄沛芹不经意般的开口,神色带着斟酌,“阿姨这话问出来,怕你嫌我管太多,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妈妈,但是你也是这家里的孩子,我看你,跟看立伦立韬是一样的。”
姬桃眨了眨眼睛,“庄阿姨想问什么?”
庄沛芹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阿姨看了你的节目,还有晚会的表演,跳得真的很棒。你发展舞蹈事业,我们作为家人自然都是支持的。不过舞蹈这一行这么辛苦,而且,如果要孩子的话,会不会有冲突?”
她面容带着关切,“关于这方面,你跟司绍廷商量过吗?他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又手握着大权,他母亲那边估计也会希望你们能尽早有个孩子吧?”
“当然阿姨不是在催你,只是咱们女人,总要面临这个选择。”她叹了口气,“我知道舞蹈这一行要趁年轻,可是你要是跳个三年五载的,他能等吗?”
姬桃怔了一下,婆婆的想法她很清楚,从第一次见面就在催生。她没太当回事,每次都是糊弄过去。
至于司绍廷的想法,她没有问过,但是他每次都主动自觉的做措施,也从来没有提过想要孩子。
“对不起,阿姨话说得直了些,”庄沛芹轻声细语,“你年纪轻,可能还不想考虑那么多,可是该考虑的,还是要早些考虑的好。况且……”她顿了顿,“况且像司绍廷这样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不会缺肯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庄阿姨的意思,姬桃听明白了。
是担心她一心追求舞蹈事业,迟迟不生孩子,而导致婚姻亮红灯。
这担心倒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舞蹈对身体的要求苛刻,要追求事业,就不会选择在二十出头的巅峰时期生孩子。许多有名的女舞蹈家都是相当晚才生育,甚至有的选择放弃生育,将舞蹈作为毕生的追求。
她今年有重要的舞剧要上,同时还在忙着重组才买下来的那部《爱莲》,而且以艺术中心做她的选送单位,她今年还可以参加“流芳杯”的比赛。
当初她十五岁的时候,拿过“流芳杯”少年组的金奖,而青年组的比赛作为最高级别的专业比赛,不接受野生舞者报名,必须由选送单位推送,以致于她迟迟没有资格参加,现在才终于有了机会。
生孩子这件事情,她一直觉得很遥远很遥远。
“嗯,谢谢庄阿姨提醒。”姬桃扯起唇笑了笑,“我会考虑的。”
…………
丢失的陶埙仿佛从箱子里凭空消失了,宅邸里到处都没有找到踪影。
岑叔文对着佣人发了一通脾气,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佣人们愈发的觉得这东西根本不存在,私底下难免发牢骚:
“我看那什么陶埙,听都没听说过,就是大小姐闲得无聊编造出来,故意折腾这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吧……”
“可不是嘛,不然怎么显示岑先生最宠她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能不能别老回娘家了,去祸祸司家呗……”
……
晚间,姬桃敲开了双胞胎的房门。
岑立伦和岑立韬这对双生兄弟打小就特别要好,现在住的也是两间卧室打通成了一间。
看见她进来,两人先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岑立伦的旋转座椅转了半圈,身体朝后靠,笑嘻嘻的道,“姐姐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们吗?”姬桃随手扯过一张椅子坐下,也笑嘻嘻的,“你俩干嘛呢?”
岑立伦亮了亮桌上的书,“学习啊,马上要申请大学了。”
庄阿姨对两个儿子的教养很严格,不像一些富家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考不上大学送出国去读个野鸡学校,两个双胞胎从小接受严格的精英教育,一路读着国际学校,目标是常青藤大学。
一旁的岑立韬转了转眼珠,“说起来,姐姐是不是没上过大学,为什么啊?”
姬桃很坦荡,“没钱啊,而且没考上。”
“……”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兄弟俩一时无语。
确切的说倒不是完全没考上,只是……姬桃将不愉快的回忆甩开,她过来可不是为了跟这俩少爷探讨读大学的。
“哎,你们两个,”她状似闲聊,眸光若有似无的在两人的脸上巡回,“你们真的,没有看见我房间箱子里,那个红色的陶埙呀?”
“——红色的?!”岑立韬瞪大了眼睛,旋即小腿被岑立伦踢了一下,反应过来,“都说了没有看到了!什么陶埙,听都没听说过!”
岑立伦指间转着笔,懒洋洋的也否认,“没有哦。”
一句试探,姬桃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把玩着发梢,冲两个少年笑了笑,“说起来,你们知道埙这种乐器的由来吗?”
不待他们回答,她自顾自的道,“最初的埙是汉族先民们模仿鸟兽叫声而制作,作为一种引动自然,沟通天地鬼神的法器。埙不仅是乐器,也是祭器。”
姬桃神秘一笑,“埙之声,是哭泣之声、鬼神之声,是通神的声音,也是通鬼的声音。”
岑立韬瞪着眼睛,“讲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哪有什么鬼神!”
“怎么会没有呢?”姬桃偏了偏头,无机质的黑色眼瞳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们没有发现‘埙’这个字,和‘陨落’的‘陨’很像吗?”
她咧开似血红唇,灯光映在她白皙如雪的脸上,半明半暗的阴影之间,那清艳的笑意有几分诡异的瘆人,“那是因为,埙的里面,住着陨落之人的鬼魂啊……”
直到她离开,良久,女人低低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如怨如诉。
“先民们命名,可不是随便乱命的。所以我才把我已故母亲的埙用厚厚的黑布包好,跟她其他的遗物一起锁在箱子里。唉,可惜……”
窗外黑乎乎的,婆娑的树影映在玻璃上,随着风摆动,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
“什么啊,这女的,神神叨叨的。”岑立韬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她是不是怀疑我俩?”
岑立伦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惹的祸!”
“怎么能说是我呢?”岑立韬不乐意了,“你还不是共犯!”
他们两兄弟从小形影不离,好到真能穿一条裤子。姬桃的那间公主房,之前就是兄弟俩的房间,也是二楼最大的房间。
只是一朝被通知,流落在外的异母姐姐找到了,俩人还得把住惯了的房间腾出来。
明明嫁出去了,又不在家里住,还要霸占着他们的旧屋,兄弟俩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而且爸爸还给她零花钱,居然比给他们的还要大方……大方的多得多得多!心里那疙瘩就更大了。
那天岑立韬溜进去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