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从耳垂到耳根,一路都红成了鸽血石。
她咬着唇,却还是压不住翘起的唇角,“没有水晶鞋,你怎么找?”又睨他一眼,“还想玩养成,变态。”
“你身上从里到外,哪里没有我的标记?”男人俊脸温淡,仿佛说的不是什么调情的话,而是诸如晚饭吃什么这种平常的话语。
可越是面上寻常,越显得味道情.色。
偏生他的大手还不老实的覆了上来,“亲手把小桃子养大,再一口吃掉……唔,听起来就很可口……”
低低长长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溢出,落在她的耳朵里,涩得一塌糊涂。
姬桃按住男人作乱的手,扭头佯瞪他,却被他低头堵住了唇瓣,一记深吻跟随而至。
她微仰起脸庞回应他,抓着他的手的玉指收紧,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微凉的金属浸染着他的体温,那温度从指尖侵入神经,一路传递到心间。
船舷边白色的波浪翻滚,碧蓝海面一望无际,一轮红日挂在海水的尽头。茫茫大海之上,整个世界,仿佛只余她和拥吻着她的男人。
一瞬间,有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
岑家大伯母听说了二弟家里的子女矛盾,觉得不宜耽搁,当日便带着自己亲手烤的小点心去了佘园别墅。
开门的是佣人曾妈,礼貌的告诉她,“太太和先生外出约会去了。”
大伯母一愣,“司总回沐城了?”
眼下这样的时局,他能抛下公事回到沐城来……还约会?
曾妈状似无意,“太太的心情不好,先生心疼,说要好好带她散散心。”
第59章柔软
-Chapter59-
海阔天空,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纷扰,第一次乘游艇出海,姬桃看什么都新鲜。
饱览了壮丽的海景,跳进游艇上的海水泳池里游了一会儿泳,她又在男人的指导下,兴致勃勃的在甲板上那块可以自动升降的高尔夫球座上挥起了球杆。
晚霞漫天,挂在深蓝色的海水尽头,烧红的云彩在静静的海面上映出绚丽的倒影,宛如一幅深沉而又绚烂的画卷,有一种特别的意境。
“我一直以为高尔夫球是老头子的运动,没想到你也会打啊。”姬桃双手紧握着球杆,学着他示范的动作,扬手挥杆——
白色的小球在金红色的晚霞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船舷,落入海中。
司绍廷给面子的鼓了下掌,“不错,力气挺大,第一次就把球打出去了。”
……“不错”的标准真够低的。
“哎呀!”姬桃忽然想到,“这算朝大海里丢垃圾吗?会不会危害到海里的鱼们?”
“这是特制的高尔夫球,材料是可生物降解的鱼食,放心吧,鱼儿们巴不得你多丢几个下去。”
男人从她的手中接过球杆,一身白色休闲装愈加的衬得他修长的身姿挺拔如玉,黑色的短发被海风轻轻吹起,凭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随着他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随意而又优雅的一挥杆,只听见“嘭”的一声清脆响起,小球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飞速旋转着划过天际。
一道长长的优雅的轨迹之后,远远的消失在远处的深蓝色中。
流畅而自然,养眼至极。
“小的时候,经常陪我父亲……陪我大伯父打。”司绍廷换了一支球杆给她,手把手的教她调整好姿势,“因为大伯父喜欢打高尔夫,大伯母给我请了好几个教练,帮我练习。”
这目的性也太强,讨好得太赤.裸裸了吧……
姬桃偏过头,看着晚霞中男人英俊干净的侧脸,“那你呢,你喜欢吗?”
司绍廷微怔,随即失笑,“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我有些天赋,打得不错,大伯父跟生意伙伴打球social时都会带上我,比起长姐以外的其他兄姐,多了不少跟随他的机会。”
薄唇勾了点微末的嘲,“还得感谢大伯母不遗余力的敦促。”
姬桃仰脸看着他,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他的腰,脸蛋靠在他的胸膛上。
司绍廷猝不及防,怔了两秒,想也没想就反手也将她抱住。
他轻抚着她的脸庞,低低的问,“怎么了?”
“不知道……就想抱抱你。”姬桃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想到如今看着温柔慈和的婆婆当初会因为他叫她妈妈而打骂他,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下,止不住的难过。
她无法想象,如果年幼的自己不被允许跟母亲亲近,连身边的保姆都走马灯似的不停换,还得对父亲投其所好来争取关注……
那会很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吧?
可是父母的爱,不应该需要孩子去讨好才能获得啊。
落日的余晖在海面上散开粼粼的碎金,晚霞在女人凝脂般的肌肤和黑色的长发上落下一层玫瑰色的柔光。她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依偎在他的怀里,无需语言,一种柔软的、温暖的东西,宛如蝴蝶翅膀覆在心上面,轻轻的扇动,拂去记忆中所沾染的那些侵蚀人的细尘。
心头有种特别奇异的感觉,司绍廷收紧手臂,觉得一种情感上的奢侈。
被人心疼怜惜,于他而言,是挺新鲜的体验。
在外人的眼里,他身为船王的老来子,甚至母凭子贵,扶正了他的母亲。堪堪成年之际,又那么的“幸运”,钦定继承人长姐遭遇了意外,让他有了机会后来居上,掌控住偌大的司氏。
是命运的偏爱,亦或是见不得光的残酷手段,外人们心中各有论断。他们会惧怕他,羡慕他,诋毁他,乃至厌恶他,他都习以为常,并全盘接受。
无论如何,事实就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长姐的东西。甚至有时候他会想,这会不会是一种蝴蝶效应?
如果当初他没有出生,长姐的人生轨迹多少会有不同吧。
至少,那个时候,没有了当时还在斯坦福大学读书、却临时去了纽约巡视自己投资的公司,而刚好错过来访的长姐一家的他,他们会不会就不会选择转道去拉斯维加斯度假,也就能避开那场惨烈的枪击事件?
或许他的存在就是搅乱一家人命运线的原罪。
而原罪与否,站在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应有尽有,顾影自怜,无病呻吟都不适合他。
旁人的畏惧,厌憎,讨好,毁谤……他早已习惯,甚至这样的态度,似乎才是他理所应得的。
就连他自己,在方才随口提起这段往事时,也只觉得以结果而论,他也从中得到了足够的好处,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和许许多多其他可谋算的事情一样,喜不喜欢是最无关紧要的,只谈利益,不谈感受。
可她的反应,是给他一个温软的拥抱。
游艇静静的划过夕阳的余辉,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