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绍廷薄唇噙着笑,“桃桃心肠软,看见蚂蚁被踩到都会心疼。”
“是啊,她从小就心肠软。以前我们出去春游,我捉蝴蝶给她,她都要我放了,说她可以扮蝴蝶跳舞给我看。”周恒面露回忆,“那是我看过的最美的舞蹈。”
司绍廷面色不变,依然笑意温淡,“保存点回忆挺好的,毕竟以后都看不到了。”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周恒侧首,直视着他,“她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
姬桃没有在病房里待太久,她对医院的阴影大概是深入骨髓,即便周恒住的病房条件很好,那股混着药味的消毒水的味道依然无孔不入一般,让她的手脚冰凉,一阵阵的反胃难受。
况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多能跟周恒聊的,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门保持着半开的状态,黑衣保镖一直站在门口。
姬桃出门上了车,没开出多远就叫了停,指着路边的一家面包房,“我要去买点东西。”
这个时间,面包蛋糕刚开始打折出售,店里挤挤挨挨,全是图便宜的大爷大妈。
姬桃借着身形灵活,在人堆里窜来窜去装作挑选面包,趁着一个大爷叫嚷保镖踩到他的脚了,她一个闪身,从后门开溜了。
——她可没有把自己送回去坐牢,等着被用的自觉!
跑过街角,姬桃招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一个人漂泊,没有人兜底,她总是习惯性的给自己留条退路。
当初被带回岑家,她从前的小出租屋,她没有退租。
这房子因为是凶宅,房租很低,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意外,她总有个退路,不至于一夜之间无家可归。
当然她也可以去住酒店,但是姬桃怀疑自己只要一开房,马上就会被司绍廷知道。
虽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她还得按时去排练,可是至少今晚她想清净一下,不想面对那个屑男人。
打开房门,门里立着的一道男人的身影把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出声。
反应过来,忍不住唇角抽搐。
……什么嘛,是她的纸片人门卫。
好久不见,都把他给忘了。他还矜矜业业的杵在这里站岗,真感人。
姬桃拍了拍人形广告立牌宽而单薄的肩膀,“美阳阳,本公主回宫,你还不跪下来接驾?”
白衣帅哥充耳不闻,举着饮料瓶,露出八颗白牙的笑容清爽阳光。
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姬桃没有为难纸片人,毕竟他要是跪下来,有了折痕,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她绕过纸片人,走进自己曾经的住所。
房子太久没有人住,到处积了不少灰尘。
小小的客厅连着巴掌大的厨房,一个卧室,接着一小块阳台。
从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她还觉得挺宽敞的。可是这会儿站在这里,她竟然有种连身子都转不开的感觉,压抑又憋闷。
怪不得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住惯了上千坪的大别野,换回这小鸽子笼,真是哪儿哪儿都难受。
姬桃在落满灰尘的客厅中央站了一会儿,果断的转身。
不行,公主受不了这委屈。
住酒店去!
第78章床照
-Chapter78-
“我找剧团的小王帮我开的房,就不用用我自己的身份证了,是不是很机智?”
酒店房间的浴室里,姬桃一边拿着刚买的卸妆液擦脖子上的遮瑕,一边跟李淞夏视频。
凶宅打扫一下倒不是不能住,但也不是非住不可——她现在又不是没有钱,干嘛非要自找苦吃,给自己制造困难呢?
人能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厚厚的遮瑕被卸掉,露出白皙脖颈上密密麻麻惨不忍睹的痕迹。那边的李淞夏倒吸一口冷气,“靠,禽兽啊!!”
谁说不是呢。
她身上不方便展示的地方更加触目惊心,腰间还残留着淤青的手指印。姬桃将用过的卸妆棉扔进垃圾桶,她长这么大虽然算不上娇生惯养,练功时该吃的苦也没少吃,可是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说不上来是委屈,还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沉甸甸的压下来,胸腔仿佛被一团巨大的棉花塞得死死的。
可是为什么会失望呢。
还是因为擅自期待了吧。
姬桃扯起嘴角笑了笑,故作轻松,“往好处想,起码是个大方的禽兽。说出来怕吓到你,姐现在巨有钱!我自己赚的先不说,之前每个月的生活费我都没怎么花,累积起来还真不少呢。”
主要是平时衣食住行,都没有多少需要她花钱的地方,司绍廷还时不时就给她订一大堆衣服首饰,也不从她的账上走。
“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小升初——哦不是,是赶紧使劲花钱,不然亏了!”
说到花钱,李淞夏也来劲了。
当然她看出来姬桃是不想聊那屑男人的话题,也轻松道,“要不学人家太平洋上买个岛?哦对了,现在不是有商业太空旅行了嘛,可以坐火箭上天溜一圈啊!下海就算了,之前载人去海底看泰坦尼克号残骸的那个潜艇不是爆炸了嘛,里面的那几个富豪瞬间灰飞烟灭,可惨了,不安全……”
“啊?!”姬桃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像她这种穷人乍富,想挥霍都想不到烧钱去潜到海底看泰坦尼克号的尸体,果然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天啊,这船也太不吉利了吧!都沉了多少年了,还能继续收人头?”
想当初她还感慨自己好不容易上了一艘大船,结果是泰坦尼克号……
果然上了泰坦尼克号,日子都不会太顺吧。
“可不是嘛!”李淞夏道,“咱要不还是就在地球的表面上花吧……”
两人正发挥想象,畅想怎么挥霍钱财,这时姬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顶部弹出来一条新信息。
程筱宁:【Hi!我刚回国,有空过来坐坐吗?】
…………
天阴沉了一整天,雨终于还是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司绍廷的脸色比天边的浓云更加阴沉,隐隐有电闪雷鸣。
保镖的脑袋低得快要垂到了腰间,“已经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太太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城南。那边小胡同多,有的地段没有监控,不过我们查到太太在那边有租下的房子,但是……”
但是他们赶过去,太太并不在那里。
她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司绍廷发信息过去,收到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显然是把他拉黑了。
让谢嘉澍打给她,也没有接听。
她没有回岑家,岑家人当下都不在沐城,岑伯礼和岑叔文在外出差,庄沛芹陪着双胞胎去美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