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了,岑宅里只有佣人值守,没有看到大小姐回来。
她的那个朋友李淞夏也不在沐城,派去查看她租住的公寓的人汇报,那里没有人。
淅淅沥沥的雨滴连成一片,雨势越来越大,厚厚的乌云连着暴雨,天色暗沉得如同深夜。
男人一张俊美的脸落在保镖等人的眼里,比天际骤然撕裂夜空的闪电还可怖。寒意凛冽的气势压迫在头顶上,徐助理一后背的冷汗,神经被拉扯得像绷到极致的弦,就快要断了。
太太这是,玩失踪吗?
可这才失踪多大一会儿啊,司总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吵架了。这夫妻吵架嘛,一气之下跑出去散心也不是多大的事,说不好这会儿在美容院做SPA按摩,或者在哪儿shopping烧钱发泄呢。
司总这是爱妻心切小题大做,而且把太太看得也太紧了吧……
徐助理硬着头皮,“会不会太太就是一时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晚点就自己回来了呢?”
司绍廷下颌紧绷,看了一眼外面乌沉沉下着暴雨的天色,一双深眸仿佛浸了浓墨,暗得可怕,“我不想听废话,继续找。”
这样的天气,她怎么能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眼前闪过她咬着唇无声的掉眼泪的模样,悔意在心间愈发的蔓延。
他真是气得昏了头了,才会这么欺负她。
又回想起她骂他的那些话,心头的怒意依然隐隐盘桓。
原想着让她先在家好好休息,冷静下来,晚上带她一道出席活动,正好让程筱宁当面澄清。
他身为男人大度一点,可以不跟她计较,多哄哄她也无妨。
电话再次打过去,依然没有接听。司绍廷握着手机的手指蓦然收紧,手背上青筋跳跃。
周恒倒是有一点没说错,他真该给她装个定位器的。
一般来讲,成年人失踪要超过二十四小时才能报案,超过四十八小时立案。但司绍廷不愿再等,直接动用了警方的力量,查她的手机定位。
…………
程筱宁约见的地点在一家现代画廊。
说是纪录片的试映。
李淞夏坚决反对她去赴约,“这女的肯定没憋好屁,万一她发疯刀了你怎么办!”
“人家慈善女神呢,刀人也不用真刀当面刀啊。”姬桃当然也不觉得程筱宁……咳,憋了什么好屁。
但究竟是什么屁,总得闻闻才知道吧。
画廊坐落在外交中心区的康庭路上,周边环境高雅,分布着不少艺术工作室和美术馆。
姬桃将从酒店拿的雨伞收起,插进门边的伞筒中,走进大门。
虽然舞蹈也是艺术,不过她从前买不起高价艺术品,对艺术品市场自然也没有太多研究,这还是头一次走进这家一看就很高端的画廊。
里面很宽敞,整个空间以白色为主色调,墙上挂着一幅幅现代画作,木质楼梯蜿蜒向上。
一台放映仪对着空白的那面墙,靠着楼梯的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酒水饮品。
衣着精致上流的男女们端着酒杯,三三两两聚集聊着天,看见姬桃走进来,有人一眼瞥过,也有人认出了她,面色闪烁不定。
姬桃不知道是这种高端活动,穿得比较随意,圆领上衣搭阔脚裤,长发简单的束起,跟现场精致的鸡尾酒小礼服们显然格格不入。
“你来啦。”一身白色套装的程筱宁走过来,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婉大方。
她发那条信息是试探一下,结果立刻让她明白,他们之间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出问题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晚才邀请你,今晚是纪录片的小型试映会,我本来以为你有show要演,抽不出空。”
程筱宁笑了下,“绍廷一会儿也会来。”
“是吗。”姬桃随着她上了楼梯,扫了一眼下方衣香鬓影的宾客们,“原来看片儿要穿礼服啊。”
程筱宁轻笑,“穿什么都可以,没有要求。他们只是看场地,就穿得正式了点,其实没关系的。”
哦,原来要看场地。
姬桃点点头,“没关系就好。”
反正她又不可能现场去换件衣服,也不是没穿衣服,脖子也重新上了遮瑕,没什么可尴尬的。
谁看不惯的话,可以自己把眼珠子抠了。
姬桃的目光环视,落在墙边立着的纪录片海报上。正上方司氏的logo很显眼。
程筱宁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坦然,不过转念一想,经常上台表演的人,心理素质自然不会太差。
自己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明明可以毁掉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却还是好心地给了她一个被救的机会,将一切交给天命。
她的运气很不错——当然,那个周姓的疯子也勇气可嘉。
那才是真正跟她般配的人。
她真该感谢她是个仁慈的人,总会给人留出一线生机,一个选择。即便是宋柳伊,一开始其实也可以选择退让,也就不会走到后面的地步。
程筱宁心想着,顺着姬桃的目光看过去,很快笑着道,“我想做这个片子很久了,绍廷很支持,没有他愿意投资金,我这个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你知道,纪录片很少有赚钱的,不过还好有他。”
“当时……悲剧发生,司家乱糟糟的,明钰姐留下的很多慈善项目,绍廷想延续下去,只是分身乏术,顾不过来。”
程筱宁抿唇浅笑,“绍廷想做,但无暇顾及的事业,我替他完成。”
一口一个绍廷的。
姬桃靠在栏杆上,偏着头,“你没有自己的事业吗,净忙着完成别人的?”
她也浅笑,语气无辜,“没有自己的老公,净盯着别人的?”
这就忍不住,端起正房太太的架势了啊。
“这就是我的事业啊。”
程筱宁叹息,目光带着几分怜悯,“你的眼界见识,还是窄了些。绍廷和我,都不是在意那一纸婚书的人。”
尽管努力克制着保持微笑,姬桃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我对婚姻没有兴趣,一纸婚书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男人干净低沉的声线回响在耳畔,不仅是他亲口承认过,她也清楚,那是事实,当初他就是无所谓娶谁,毫不在意。
虽然紧接着他说,那是从前。
可是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作为工具,特别“好用”吗?
程筱宁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她的神色,从她的反应,她很容易判断,自己成功的戳中了什么。
相识多年,她很了解司绍廷。她更擅长拿捏人心,把控对话的走向。
程筱宁看着眼前娇嫩细腻的脸蛋,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嫩了啊。
唇角的弧度加深,笑意高深莫测,“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绍廷都跟我说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