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冷漠。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骆舒阳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愣头青,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绝非一般人。
“好的,你看怎么方便都行。”骆舒阳客气了一句,便听她身侧的男人淡淡的开腔,“多少,我现在转过去。”
姬桃抿了抿唇,简单的介绍道,“这是好心人,帮我救了这只小猫。”
司绍廷方才就瞧见了保温箱里那团灰不溜丢,乍看像一团烂棉絮一样的小东西。
监控里看到的纸盒子里装的,显然就是这个。
司绍廷向骆舒阳微微颔首,“多谢帮助我太太。”说着拿出手机,递给姬桃,温声道,“赶紧转完回家。”
姬桃接过他的手机,手指点开,亮起的屏幕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她微微的怔住。
拧身探海,氤氲荡开的裙摆仿佛一尾的孔雀鱼,眉眼笑意如春水潋滟,眉心一抹朱红花钿鲜艳。
这是“流芳杯”决赛时的抓拍。
那曲《上春赋》风格活泼欢快,动作转换很快,能拍到一张这么清晰,且还正好是望向镜头方向的瞬间,不知道是摄影技术好,还是运气不错。
“密码是你的生日。”男人温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姬桃的指尖顿了下,忽然想起,她的生日,其实也是她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天。
解锁划开,桌面上还是她的脸。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她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青丝柔顺的铺陈散开,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睡颜恬静。
好心人骆舒阳被那一句“我太太”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同样瞥见了男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对于两人的关系,也有一定的猜测。
这个圈子里,傍大佬的事情司空见惯,男女都有,见怪不怪了。个人选择,他不评判。
只是免不了有点点失望。
可是他说……太太?!
姬桃默不作声的转完了账,低头抚摸姬发的小脑袋,轻声道,“发发你乖乖的哦,要活下来知道吗,活下来我就养你。”
刚才她已经给小猫办好了住院,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夜间这里有护士值守,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会联系她,联系不上她的话会联系骆舒阳。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看这小家伙自己了。
“不放心的话,我派个人过来守着。”司绍廷摸了摸她的脖子,感觉有些发热,眉心不悦的深蹙,“现在跟我回家。”
雨不知不觉间停了,湿漉漉的街道上映着路灯的光影,抽象派的油画一样。
走出诊所的门,迎面的一阵风吹得姬桃打了个冷颤,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司绍廷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停在街边的车旁,把她塞进了后座里,随后上了车。
引擎发动,车轮划过积水,很快汇入主道。
车门落锁的同时,男人拎住她的上衣下摆,就要脱她的衣服。
眼前闪过昨夜他不管不顾压着她肆意逞凶的模样,继而是程筱宁手机上的那张锁屏照片。
姬桃下意识的按住衣服,身体贴向车门躲避,“你又想干什么?!”
“湿衣服穿着不难受吗?你已经着凉了。”司绍廷伸手过去,放柔了声音,“多大的人了,下雨不知道打伞,嗯?先脱了,回家再洗个热水澡,乖。”
“我不回去!回去干什么,继续让你随心所欲吗?昨晚还没用够?”
姬桃双手捂着胸口,眼睛看着他,“司绍廷,我要离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话音落下,后座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司绍廷的手顿在半空,眼底眉梢溢出一层阴霾,须臾敛了起来,态度依然温和,“抱歉,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
掌心落在她的发顶上,察觉到她的闪躲,心头那股悔意更加蔓延开。
方才掀起的一点衣摆,他看见了她腰间残留的指痕。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又细嫩,随手稍微用力一点都能弄出来痕迹。
脑海里闪过早间结束后,朦胧黯淡的光线下,她一身青青紫紫仿佛被躏蹂过一般的模样。
真是昏了头了,被她几句话气到完全失去了理智。
“都是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没有旧人也没有前女友,本来今晚想带你去试映会,让程筱宁当面跟你说清楚。”
当然不是前女友,不是那种低级的世俗定义的关系,是“soulmate”,是吧。
程筱宁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更是看得很清楚。
过于清楚了。
“司绍廷,我真的受够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装深情很有意思吗?”
即便是眼下,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望着她,宠溺得仿佛能将她溺毙,就像是满心满眼都是她,那样深爱着她一样。
还故意给她看手机锁屏桌面是她的照片……
该说是soulmate的心有灵犀吗,一个锁屏都被他们玩出花了。一个刚打完她的脸,另一个又来给她塞个甜枣。
身体深处像是有一团火,又像是结成了冰,撕裂的感觉撕扯得她的脑子一阵阵的昏沉,胃里又开始翻腾,“我是你们的play的一部分吗?看着我傻乎乎的上钩,你们是觉得很好玩,有什么特别的快.感吗?真的,你们‘soulmate’能不能锁死一起发‘馊’发‘霉’,不要拉上我这个低级的俗人,玩我不懂也不想加入的游戏啊。”
司绍廷紧盯着她透着疲倦的脸,静默了一会儿,缄淡的问道,“程筱宁跟你说了什么?”
恶心的事实她不想复述,再恶心自己一遍。
姬桃闭着眼睛,不想看男人这张迷惑人的脸,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扔了过去。
“我觉得你们俩特别般配,真的,有一种宿命感,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反正你们这个圈子里也没几个人瞧得上我,包括我那俩便宜弟弟,都觉得我不配。我们还是赶紧离婚吧,该让位让位,免得我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是说,你们就好偷.情这一口?”
司绍廷眸光沉沉盯着女人张合的红唇,修长的手指捏着录音笔,额角的青筋跳跃。
……说谁是茅坑?
…………
程宅。
顶灯洒下柔和的光,程筱宁坐在梳妆台前,摘下首饰,顺手拿起手机,将那张锁屏照片换掉。
女人总是疑神疑鬼,无理取闹,是一件很让男人厌烦的事情。
她太了解司绍廷,像他那样的男人,连外界对他的误解抹黑都从不解释,更没有耐心去低下头哄女人。
她并不担心那女人跟司绍廷转述些什么,她们的对话没有第三人听见,照片也只是晃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