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取名字了,姬发,多好的名字啊……
吹风机在耳边嗡嗡的响,姬桃实在抵挡不住疲倦,脑袋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她的头发特别多,及腰的长度,每次洗完头都要吹半天。她自己都没有耐心完全吹干,每回吹个半干,就直接躺下了。
每每被男人发现,一定会把她揪起来,重新给她把头发吹干。还要在耳边念叨,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
等到浓密柔顺的长发完全干透,司绍廷关上吹风机,随手放在桌上,低眸看着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的女人。
那样的一句威胁,倒是真能让她乖乖的。
壁灯柔和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投下一片阴影,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看上去睡得并不踏实。
司绍廷看着她的睡颜,半晌,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膏,细细的将她全身上下的淤青都一一的涂抹上药。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热气,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药膏的清凉气味,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气息,萦绕在鼻息间。司绍廷本来是想伸手去拿枕边的睡裙,结果没忍住,直接低头亲了下去。
没有深入的吻,只是薄唇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的面颊上轻轻扫过,辗转来到唇边。身下的温香软玉自带蛊惑,方才洗澡时被勾起的渴望更是紧绷得发疼。
她不安的动了动,眉心蹙得更紧,但是没有醒,也不知道是真的就有这么困,还是宁愿睡过去也不想面对他。司绍廷叹息一声,给她套上睡裙,拉起薄被将她裹好。
修长的手指落在女人的脸颊上,指腹擦过她柔嫩的唇线。
这是他的。
谁也不能夺走。
连她自己,也不能。
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他抬手调暗了灯,顺便按下内线电话,“叫吴医生上来。”
两鬓斑白的吴医生大半夜被紧急的叫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就是着凉感冒了。
这已经吃了药,人也睡下了,一点点的低烧,不就是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么。
反倒是露在领口外面的皮肤上的斑斑印痕……
吴医生暗暗感慨,这司阎王就是司阎王,只有取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号,果然够狠,够凶残的。
偏偏还一副很体贴又心疼得紧的样子。是做给他这个外人看呢,还是骗自己呢,还是骗他的小妻子呢?
“太太是轻微的感冒,吃了药,多休息就好,”豪门水深,不该管的不要管,吴医生扶了扶无框眼镜,建议道,“之前调养滋补的药,还可以继续吃一段时间。”
她近段时间痛经的毛病改善了不少,就是还很不规律。她嫌药太苦,不怎么疼就不肯乖乖的吃了,拿糖哄都没用。
比小孩子还难哄。
“她的身子好些了么?”
灯光暗淡,男人背光的脸庞有些晦暗交错。吴医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斟酌了一下,道:
“不容易不等于不能,有的时候也讲一个缘分。况且太太这么年轻,身体的底子也不算差,先好好调养着看看。”
司绍廷低眸看着半张巴掌小脸陷在枕头里,安静沉睡着的女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简单的道,“我知道了。”
抬手将她的被角掖好,他转身朝外走,语气淡然的道,“麻烦医生,给我开一份报告。”
…………
一场雨将夏末残余的暑气冲走了大半。
感冒药带有一些安眠效果,姬桃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不少的汗。
依然是习惯性的先搬了个腿,感觉有一点点虚,但总体的情况似乎还行。
扭头看向一旁,她的金砖戴着一顶路飞同款的金黄色小草帽,靠在竹编的小篮子里。
跟它亲亲热热的挤在一块儿的,是套着桃粉色壳子的手机。
姬桃伸手将手机拿过来,抬手时看见,那枚被她扔在梳妆台上的戒指,又回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透过窗帘的阳光清淡,海螺珠火焰纹光华流转。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落在贴在手机屏幕上的便利贴上。
上面是几个潇洒的钢笔字,落笔遒劲飘逸:
【猫活着,勿念。】
……活着就好。
悬着的心稍微落下来一点,姬桃撕下便利贴,打开了手机。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司绍廷究竟是怎么精准地在那家宠物诊所里找到她的,更不知道她自己都不清楚丢在哪儿的手机,又是怎么回来的。
从前看的小说里,形容一个人特别强大,会用“手眼通天”这个词。
这男人算得上是,真·手眼通天了吧。
手机里弹出一大堆未读信息,占比最高的当然是李淞夏。
从打听前线战报,到【人呢】,到大串的【????】,到【我要报警了!!!】
最后说自己接到了自称是屑男人的秘书的电话,告诉她太太安好,不用担心。
李淞夏:【你若安好,就吱一声。你若安不好,我把头给他打掉】
姬桃沉默,回:【吱】
指尖顿了下,她眸光闪动,点开了联系人列表。
果不其然,之前被她拉黑的男人已经从黑名单里越狱了。
能找回她的手机,那能打开把自己放出来,也不奇怪。
她已经连着缺席了两天的排练,今天再不去,自己都没脸见人了。姬桃洗漱完毕,正要下楼,又回过身,把金砖拿起来,塞进了包里。
楼下曾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还有一大碗又黑又苦的药。
姬桃异常乖巧地吃了药和饭,摸了摸摆在旁厅里的那架旧钢琴,拎着沉甸甸的包就出门了。
雨后天气放晴,车刚开出别墅区,李淞夏的电话就轰炸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去闻个屁,人还给闻失踪了呢?可把我给担心坏了!”
“……”
姬桃沉痛地通知她,录音笔进水阵亡,她闻不到原汁原味的了。
然后大致地转述了一遍会面经过。
李淞夏听得原地爆炸:“什么鬼东西!锁死锁死,打包丢到海底泰坦尼克号的残骸堆里去,再也别浮上来了!”
又问,“他没答应跟你离婚?”
“没有。”姬桃抿了抿唇,“不是没答应,确切来说,他是根本没答。”
他说自己跟程筱宁没关系,但是对于她说要离婚的话,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一个字都吝于回应。
想来也是,在他的眼里,她哪来的资格提离婚呢。
方才吃饭的时候,她本来是想刷一下爱莲的repo,结果不小心刷到了那部纪录片的讨论。
原来今年是公益组织CWP创立二十周年,赶在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