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断了?,就不能再长出来,道歉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不会逃(划掉)必(划掉)避责任,我会对?您负责的。
只有一只手肯定很?不方便,等妈妈让我出门?了?,我一定去看您。您想打我骂我,使唤我做事,都可以的,我以后也?会好好挣钱,养活您的。
姬桃
XXXX年X月X日”
……这还是这辈子头?一回,有人说要?对?他负责呢。
司绍廷扶着额角,哭笑不得。满嘴跑火车的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叫负责吗,就乱许诺。
司绍廷又从头?将这封透着稚气,又无比认真的信浏览了?一遍,终是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出了?声。
可怜的小丫头?,背上了?一辈子的重大责任,肯定吓坏了?吧?
他把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抬脚上了?楼,回到房间里。
在书桌前坐下,扯下一张新的信纸,左手握着钢笔,挥笔潇洒自如。
“亲爱的小桃子,
展信佳!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和几十栋夏威夷的房子。
爬树是危险的行为,万一摔下来的话,你也?可能会受伤,所以如果你保证以后不再做危险的事情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至于我的手,请不必担心?,我依然拥有两只手,不会成为独手大侠。【手绘的杨过与大雕简笔画】
你有空的话,在你妈妈允许的前提下,欢迎来山庄玩儿。
司绍廷
XXXX年X月X日
P.S.不要?再哭鼻子了?,小桃子哭多了?会变得皱巴巴哦:)”
…………
收到司绍廷的信,得知?他没有被截肢,姬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晚上总算能安稳的睡觉,不做被只有一只手的人追杀,要?她还他手来的噩梦了?。
她又回了?一封信,保证自己会乖乖的,不会再爬树了?。
至于去山庄里玩儿,姬箫没有松口?允许。
小孩子不谙世事不知?深浅,可是她却很?清楚,豪门?水深,越是有钱人,越容易有各种各样好的不好的癖好,有些黑暗恶心?得普通人想都想不到。
她不知?道司家宽阔的屋檐下,又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也?无法知?晓。
漂亮的小姑娘,还是离这些有钱人远一点的好。
否则万一……她不敢想。
…………
那日司老爷子得知?他是自己飙车回的山庄,罪加一等。司绍廷反正有伤在身,索性老老实实的在山庄里禁足。
炎热的夏天在司老爷子的寿宴和来来去去贺寿拍马屁的人来人往中,匆匆而过。
等到拆除了?石膏,手腕能活动自如,风中已经有了?一丝微凉的气息。
临近开学,这天,司绍廷在前厅遇见?来看望司老爷子的司含音,忽然想起,某只小丫头?好像有些日子没有给他写信了?。
通讯发达的年代,书信来往反倒是一种挺新鲜的体验,有点像旧时候的笔友。
不过那小丫头?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手表,他想过送她一个,但是姬箫女士显然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他只是想了?想,便作罢了?。
单亲妈妈带着女儿,把女儿看得很?严,也?实属正常。毕竟豪门?世家里的腌臜事儿从来都不少,有些人表面?光鲜正派,背地?里的肮脏勾当?没少干,像姬箫女士这样不带厚厚的金钱滤镜,保持清醒保持警惕,挺好的。
“小堂叔。”司含音礼貌的打招呼。
司绍廷淡淡颔首,状似关心?的问了?一句,“音音最近还在学芭蕾舞吗?”
不同于司绍廷有资格长住在司老爷子的身边,其他的子女,除了?司明钰外,都顶多只是过来住几天。当?然,司明钰工作忙碌,也?没有时间天天蹲在山庄里。
之?前那几天司含音住在这边,所以将姬箫接了?过来上一节课,过后就回了?自己的家里。
司绍廷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司含音蹙起了?眉心?,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我那个老师突然病倒了?,好像是脑袋里长了?个什么瘤,挺棘手的……”她一脸的心?烦,“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技术教学都不错的老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又得再磨合新的了?……”
“肿瘤?”司绍廷面?色微沉,“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司含音愣了?愣,“我哪儿知?道啊,最近忙开学呢,忙翻了?……”
司绍廷立在门?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帮我查一下,姬箫,在哪个医院,还有病历,都发给我。”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曾叔,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
医院的走廊逼仄,惨白的灯光照不亮昏暗的角落。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药味,无处不在,仿佛从毛孔中渗进?皮肤,深入到五脏六腑,让身体发凉。
“桃桃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得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潘春燕拍了?拍女孩稚嫩的肩头?,拿着缴费单,脚步匆匆的走开了?。
姬桃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看着自己发白的手指头?。
妈妈病了?。
需要?钱。
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痛恨,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没有能力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教她跳舞的潘老师帮忙垫了?一些钱,可是手术的费用还不够。
借钱……姬桃咬着指甲,能找谁借呢……
眼前忽然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投下来。姬桃愣愣的抬起头?,看见?一个庞大的啤酒肚。
带H字母logo的皮带艰难地?勒住被撑得满满的裤腰,她又把脸仰高,才?看清面?前是一个身材矮胖,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背光的脸上带着笑,横肉挤成一团,“桃桃是吗?还记得我吗?我是樱樱的爸爸。”
姬桃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这是她在舞蹈班的同学何?樱的爸爸,来看过她们的汇报演出。
“何?叔叔。”
“听说你妈妈生病,我来看看。”中年男人伸出肥厚的手掌,像是想摸摸她的头?,可是姬桃不知?道怎么,本能地?抗拒他的接近,脑袋下意识的偏了?一下,避开了?那只手。
“谢谢何?叔叔。”
中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旋即又笑了?笑,在她旁边挨着她坐下。
“我听说你妈妈要?动手术,钱还没有凑够。叔叔呢,做生意的,手里还有点钱,需要?多少,叔叔帮你出。”
他贴得太近,腰间的肥肉几乎要?流淌到她身上,一股发馊般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