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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不论他如何挣扎呼救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身体沉入湖水中,头顶的天光逐渐远去,他的血液好似化为了湖水,血肉融成了污泥,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就在这时,冰冷的湖中漾起一簇灼热的暖意,明景宸不禁伸手去触摸,去靠近,迫切地想要拥它入怀。
高炎定面色难堪,两只手抱也不是,松也不是。这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缩成一团,拱着脑袋朝自己心窝处钻,仿佛要在里头钻个洞筑个窝。
还不要脸地扒拉住自己,甩都甩不掉。
高炎定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正要用力去拽他,那边的珠云已经忙活完,“王爷,床铺好啦。”
高炎定迫不及待地走到床榻边,急于把怀里的累赘脱手。
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松手,还揪紧了狐皮大氅,掰开手,拽住,再掰开,又拽住,如此反复数次,油光水滑的上好皮毛被折腾得惨不忍睹。
一个不慎,两人还一同栽倒在了床榻上。高炎定想直起身,对方仍缠树藤似的揪住了他,试了几回都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解了披风,才彻底摆脱这个祸害。
对方在睡梦中似有所觉,麻利地将大氅胡乱地卷在身上,一双光洁的玉足蜷缩着,脚趾扯着皮毛边缘,深色衬着白皙玉质,晃痛了高炎定的眼,他连忙一股脑将被褥连同那条大氅一块盖在了明景宸身上,才算完事。
“紫玉蒲纹狐皮大氅,一百金,先给你记下,一个子儿都别想赖掉。”高炎定心里窝火,嘴上说着秋后算账,行动上却等不及了,掰起对方的下颚,手指在两颊上恶狠狠地捏了捏。
高炎定手上没轻没重,明景宸感到脸上又痒又疼,他整个人烧得意识迷糊,早忘了今夕何夕,还以为是年少时,在帝京毓华宫读书那会儿呢。
他有睡午觉的习惯,午膳后就会犯困,要是冬日,他就躺在侧殿的榻上,屋里烧着地龙,即便外头飘着鹅毛大雪,里头也是温暖如春,穿着单衣都不会觉得凉。
可是兕奴闹腾,偏爱在自己午睡的时候捣乱。他每次都爱用手指戳自己的脸颊,然后状似天真地发问:“小皇叔,为何你有梨涡,我却没有?”
兕奴年纪小,馋猫儿似的,喜欢吃零嘴儿,尤其钟爱各种果干。他不仅自己吃,还喜欢喂明景宸吃。自己午睡正憨,冷不丁嘴巴里被塞上一把杏干,一块山楂,然后就醒了。
现下明景宸仍以为是兕奴在捉弄自己,也许很快又会有果干硬塞过来,他可不爱吃这些。
于是,他浑浑噩噩地挥开高炎定的手,说:“兕奴,别闹我了。”
“兕奴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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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云鬓花颜
“兕奴是谁?”高炎定趁机凑上前去问道。
明景宸烧得头脑昏沉,他本不想回答,可对方不厌其烦地在耳畔逼问,让人烦不胜烦。
他有些恼怒,烧红的脸左右地转想要躲开魔音,结果又被扣住下颚转了回去。
拇指摩挲过之前的印记,对方在梦里不适地撇嘴,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高炎定觉得新奇,这人醒着的时候剽悍又嘴毒,真是白瞎了这两对梨涡。
嫌弃归嫌弃,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觉得手感很好,又戳了一下。
他难得幼稚一回,正玩得兴起,没想到就与对方蒙着水雾烟雨的眸子撞在了一块儿。
高炎定有些心虚,下意识松开了手,良久才察觉对方并没有完全清醒,视线似乎落在自己脸上,又似乎没有,他总有种错觉,仿佛对方看着的是另一个时空。
以为是被烧傻了,高炎定摇了摇他,又轻轻拍了下他脸颊,然而对方的目光仍旧像两道缥缈的雾,穿过自己,于虚空中交汇。
明景宸睁着眼睛,嗓音生涩,“兕奴……我不吃果干……兕奴……这酒好苦……”说罢他像是倦了,微阖了眸子不再言语,可眼角却滚下一串珠泪,沾湿了枕头。
“怎么哭了?”手指揩过他面颊,指腹上又湿又烫,高炎定道,“又是果干又是酒的,想得倒美。”他不信邪地继续套话,可对方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
珠云将绞干的帕子敷在明景宸额上,又掏出一只小瓷瓶,把药抹在他颈项里,最后将被褥掖好。外头夜色渐浓,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见高炎定还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他什么时候走呀,她不由地想,干脆换了只脚当着力点,隐蔽地靠在床柱上打起了盹。
夜半,风雪交加,吹得窗棂嘎吱作响,老旧的木料最终不堪承受,冷不丁发出“嗙”的一声巨响,卷着纷扬的雪片将屋内的陈设吹得东倒西歪。
珠云被惊醒,发现自己靠坐在床头原先高炎定坐着的位置,而对方已经不见踪影。
她连忙跳起来去关窗,被吹得小脸和双手通红一片,她将小几上的花瓶扶正,又拨弄了两下秃了一半的梅花,才施施然回到床边。
明景宸的情况有所好转,额头没那么烫了,只是他仍旧很畏寒,被子卷在身上,下头露出一截深色的狐皮,毛茸茸地一直盖到鼻子下方,上头的细绒随着吐息轻轻摇曳。
珠云重新换了冷敷的帕子,给火盆新添了炭后,再也抵不过困倦半靠在床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明景宸才醒了过来,睁眼就和长着褶子的中年军医对了个正着,对方正在给他换药,冷不防和他没什么温度的视线碰到,莫名打了个哆嗦。
军医顿了顿才笑道:“你醒了?身上是否有不适?”
明景宸混乱的思绪在军医反复问了几遍后才勉强理清些许,他还记得昨天的情景,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天授五十六年。
他掩去落寞和伤感,道:“浑身绵软,使不上力,头也疼。”
军医点点头,将绷带扎紧,给他拢上寝衣,"你伤病加身,这些都是正常反应。虽然熬过去了,但你身体亏损得厉害,那一箭伤到了心脉,今后切记要好好保养,万不可大喜大悲,劳顿疲累。"他话说得委婉,可明景宸聪慧至极,岂会不懂。他被褥下的手攥紧,指甲深陷皮肉,面上仍能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知道了,多谢。”
军医刚走,珠云就端了药过来,药汁呈黑褐色,味道辛辣苦涩。明景宸盯着药碗不说话,珠云以为他怕苦,刚要劝,就感到有人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明景宸斜睨高炎定,对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如松柏,气度雍容锐利,一看就不好惹。
他在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