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梅姑说不过他,但任由他一个人去,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于是在梅姑的坚持下,明景宸只好将躲在暗处的潘吉几人叫出来,在他们的陪同下一块儿出了昭灵寺去山里找红豆树。
一路上碰到来来往往不少游客,间或问了好几个人都对红豆树的事一无所知。
导致后来许多人都觉得是那姑娘意气用事,瞎编了一个谎言要明景宸白忙活一场以此来报复。
但明景宸不觉得那姑娘是在撒谎,现在时候尚早,他打算再找找看。
他们花了两个多时辰几乎将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又问了山里的樵夫、村民,他们都对所谓红豆树的事一片茫然。
潘吉从一棵葱郁的大树上跃下,犹如大鹏展翅,身姿矫健灵活,他方才从树冠上朝山坳里远眺,也没看到一丁点红豆树的影子。他见明景宸脸色有些发白,就说:“景公子,您还是先和梅姑回去休息罢,属下会带人继续在这边找找看。”
明景宸见一行人都为了自己忙前忙后,形容疲惫,便也不再勉强,对众人道:“算了,都回去罢。”
然而当他转身,耳畔是从山坳中吹来的野风,吹皱层层叠叠的枫红浪潮在漫山遍野飒飒而动。
明景宸耳聪目明,倏忽看到一抹藏在乱红中的异样,连忙快步走到崖边,指着底下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珠云把手搭在眼皮上努力睁大眼去看,仍旧一头雾水,“公子,您要我们看什么呀?”目之所及,除了那热烈瑰丽的红和茫茫山岚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潘吉狐疑地再次攀上树顶探身去看,声音蓦地拔高,把珠云吓了一跳,“快看!枫叶后头好像确实有东西!”
他落地后,朝左右两个亲卫使了个眼色,三人飞快地在崖边的树上固定住绳索一端,将另一端抛向崖底。
三人刚要行动,就被明景宸拦住了,“我跟你们一同去。”
“不行!”
“万万不可!”
梅姑和潘吉双双反对,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是明景宸想做的事,就是现在高炎定在这儿,也拦不住他,更遑论是他们几个。
明景宸铁了心要下去,不管他们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梅姑险先哭出来,最后也不得不妥协。她看着明景宸顺着绳索慢慢往下滑,身影逐渐变小,直到被山岚雾霭掩盖住,一颗心仿佛也吊在这绳索中忐忑难安。她站在崖边一步都不敢离开,就怕崖底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这些崖上的人还一无所知。
与崖上提心吊胆的情况相反的是,明景宸三人起先很是顺利地滑下山崖百来丈,可就在离崖底还有四五丈距离时,绳索到头了。
这导致他们不得不攀着山壁上凸起的山石,一点一点地往下落脚腾挪。
潘吉和另一个亲卫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这样的高度对他俩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只是多了个明景宸,事情就难办了。
潘吉扯着嗓子对一旁的明景宸道:“景公子,您先抓住绳索别动,等我攀过来再带你下去。”说着就在附近山壁上找起了稳妥的着力点。
谁知明景宸压根不需要他的照拂,拒绝得干净利落,“不劳你费心。”话音方落,他就松开了抓住绳索的手,敏捷地攀住一块凸起的地方,四肢并用,灵巧地在崖壁上迅速下移,不过眨眼功夫,就安稳地落了地。
潘吉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景公子没受伤前可是个高手,还是那种险先让高炎定吃了亏的高手。
还别说,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现在是个病秧子,一身功夫基本废了,这身手也是好得没话说。
他俩可不敢在这时候给王爷丢人,急忙收敛住神思跟着迅速下到了崖底。
周遭层林尽染,整片崖底到处都是密密匝匝的枫树,像是置身于一片炽烈燃烧的火海之中。
三人穿过红枫的汪洋,总算在深处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红豆树。
许是因为南北环境的迥异,这株红豆树生得比明景宸曾经见过的都要瘦弱矮小不少,想来这种树喜爱温暖湿润的气候,能在北地生根发芽,已是大大的不易。
如今正是红豆树结果的时节,鲜红光亮的心形果实缀满了枝头。
明景宸小心地弯压下一根枝梢,将上头宝石般的红豆种子收纳在素色的绢帕中裹好。
潘吉捏了一颗红豆嗅了嗅,“这么艳丽的颜色,难怪小媳妇大姑娘们喜欢。”
明景宸笑道:“也看我们辛苦下来一趟,潘统领不妨摘点回去送给心爱的姑娘。”
潘吉古铜色的脸皮立刻浮上一层可疑的红云,他尴尬地眼神乱飘,连连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过在离开崖底前,明景宸还是注意到这位口是心非的亲卫统领落在后头,悄悄地拽了把红豆贴身藏在衣衫内。
明景宸只顾看别人乐子的后果就是压根没发现自己袖笼里塞着的两根红绳不知何时露了出来,被忽然大作的野风吹得飘扬而起,纠缠着一同被卷到了红豆树最高的枝丫上,打结、缠死。
第119章佩州军匠
这两根红绳是梅姑从姻缘殿替明景宸和高炎定求来的,原本是想带回王府转赠给他二人,但方才爬山时,她见明景宸出了汗就将素帕递给对方擦拭,没注意到里头还卷着这两样东西。
明景宸不知这是梅姑给自己求的,发现后想归还却因为突然发现了崖底的红豆树被打断以至于后来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三人按照原路回到崖上。
梅姑松了好大一口气,双手合十一连念了好几声的“阿弥陀佛”才彻底心安。
现下离日落还有一会儿,足够他们回到昭灵寺和那个小姑娘交差了。
一行人休整了会儿,正要准备动身时,潘吉突然神色一变,出其不意地平地跃起,缠在腰间的软剑“刷”地亮出,众人只见他手中似握有贯日白虹,光彩耀目。
那茂盛的枫红被他那柄软剑三两下削去了大半,红叶火蝶般在空中四散飞舞,原先躲在枫树后窥伺的人一见情况不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然后他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潘吉的剑招,那薄如蝉翼的剑锋灵蛇般缠上他的脖颈,留下一条殷红的血线,只要他再稍稍动一动,就会被割断咽喉当场毙命。
这人吓得脸色惨白,口中连连讨饶。
潘吉不敢大意,先卸了他一双臂膀,然后将人押到明景宸面前跪下,“说!谁派你来的!”
这人蓬头垢面,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只能遵从趋利避害的本性不住地给明景宸几人磕头,额头和坚硬的地面发出“嘭嘭嘭”的闷响。
明景宸与潘吉狐疑地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人的行为很是奇怪。
潘吉面上闪过厉色,长剑仍旧抵在对方背心要害处,逼问道:“说是不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窥伺我们的!你大可以不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咱们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