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罐子,要么有自我意识,要么一直有人在盯着。
他放下去后不久,罐子里响起水流声,很快,海水便充满整个罐子,它变得无比沉重,再也没有办法拿起来了。
行。
顾沾的注意力终于从罐子上转移开。
但等了这么久,罐子都没有消失,看来,它盯上的人是自己。
它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杀死森永静子的呢?
肯定不会是悄无声息的就死了,杀人者如果可以直接动手,就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假把式。
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
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但雨下起来没完,雨势很大,一点也看不到太阳。
顾沾感到十分疲惫,他想休息了。
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他好像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沉入大海,摇摇晃晃。
梦里一直有人在问他行不行,顾沾可是个倔强的性格,他一直说不行,对方就一直问。
问到后来,都有点气急败坏了。
可顾沾还是说不行。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那人忽然说:“来不及了。”
然后顾沾就醒了。
他从床上起来,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可梦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却不记得了。
只记得“行不行”。
和最后那句“来不及了”。
外头天已经完全亮了,下雨的天空也变得晴朗起来。
顾沾估摸着其他人都已经起床,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房间。
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从旁边房间出来的宫本智。
宫本智大概也是刚起床,他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看到顾沾后,面露惊讶:“你还活着……那中野……”
话刚说完,中野麻口就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
他原本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到顾沾后,忽然露出高兴的表情,两三步跑到顾沾面前:“你没死!你还活着!”
“哦?”宫本智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顾沾淡淡应了一声,他看出来了,这一屋子里,只有中野麻口是真的缺心眼。
宫本智昨天主动丢下两人,哪怕知道昨夜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也不好开口询问。
三人两前一后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千岛惠和汤川彩花两人已经在了。
两个女生依偎在一起,表情十分忐忑。
看到三人同时出来,她们瞬间起立,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巡视,确认这都是活人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千岛惠道:“你们……你们醒了啊。”
宫本智并不知道陶罐的事,看到两人也很意外:“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千岛惠原本就心虚,被宫本智一问,更心虚了,目光来回扫着,也很意外宫本智为什么还会这么关心她们……
她们没事,莫非……昨天晚上,他们没发现陶罐?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再看向其他两人,他们表情也很正常。
宫本智已经走到桌前,看到空空如也的桌子,千岛惠和汤川彩花起床很久,也没有准备食物,便奇怪道:“你们怎么了?一晚上过去,都怪怪的……”
但转念又想到两个女生肯定是守着罐子过了一夜,肯定很害怕,说不定是在客厅熬了一夜,便问道:“你们房间里的罐子怎么样了?”
千岛惠似乎早已忘记罐子本应在她们房间,被宫本智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慌忙遮掩:“这……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走了以后,那个罐子忽然消失了!对!它忽然消失了,也许是副本里死的人足够多,它没触发吧!”
宫本智也觉得刚进副本第一天就死那么多人,是一件很离奇的事。
如今的情况,仿佛才是正常的。
他笑了笑,道:“那这样正好,我也松了一口气,抱歉,昨天不想帮你们,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好意思。”
千岛惠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是在副本里相遇的陌生人,说有情分,也算不上几分,不帮也很正常。
但经历过昨天的事,还能说出这种话,确实让人难受。
她说不出什么大度的话来,只能笑笑,将这个问题揭过。
经过宫本智和千岛惠的这番对话,顾沾基本确定,那罐子是被人转移到他们房间的。
主导者应该是千岛惠,汤川彩花也知情。
不过千岛惠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将罐子给了谁。
中野麻口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顾沾没说话,他再傻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顾沾,顾沾不吭声,他更没资格吭声。
千岛惠见他们谁也没有提起罐子的事情,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也许,她的那个道具彻底将罐子消除了,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真是太好了……
存亡危机下,她将危险嫁接给别人,但事情过去后,又难免落入愧疚。
如果可以,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不过,她的这份“善良”,也不怎么经得起现实的考验就是了。
但现在的结果,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她没伤害任何人,就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千岛惠露出笑容,道:“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做一个请仙仪式,按照规矩,应该是四个人来做,昨天的请仙仪式是秋原做的,静子昨天……总之,只剩下我们四个,正好一起吧。”
其他人没有意见,纷纷点头。
点完头后,就没人说话了。
气氛再次冷下来,千岛惠左右看看,又主动开口:“你们对这个副本还有什么想法吗?聊一聊吧,说不定有突破口呢。”
宫本智道:“确实,有件事从来这里开始,我就很在意了……我们今天去海边看看吧。”
宫本智将顾沾想说的话说了,顾沾便没有开口。
来这以后,他一直在做跟大海有关的梦。
他不确定是否只有自己梦到跟海有关的事,但昨天晚上之所以没有发生什么,肯定跟他的梦境有关。
只可惜,他已经不记得梦境的内容了。
中野麻口也道:“对,村子外面不是有一条通往海边的小路吗?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那就过去看看吧。”千岛惠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她只是怕冷场,怕大家都不说话。
她转移了罐子,虽然现在谁都没有说,但当别人静默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就会有种感觉,仿佛对方正在心中责问,为什么要将罐子送到他们的房间。
哪怕没人开口,千岛惠也会一直遭受着这样的谴责。
吃完饭,他们就出发去海边。
奇怪的是,凌晨顾沾睡觉的时候,明明听到外面有风雨声,可走出屋子,外面的地面却异常干净,根本不像是下过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