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情揽过去,让你来做?”
这话问得很微妙,桑月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语,似乎挑衅到母亲权威。
她连忙找补:“不不不,当然是妈妈来做,我只是听妈妈的话,妈妈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微笑着说:“我是妈妈的女儿,妈妈爱我,为我安排不是应当的吗?”
母亲的表情这才缓和。
被桑月这样一搅,她的注意力还真暂时性从顾沾等人身上挪开了。
而顾沾和余叶舟,也加快寻找的动作。
他们不知道这个办法,能拖延多久。
那本书,一定是这个循环中的解密关键。
“这边,来看看。”电视柜旁,余叶舟招呼顾沾过去。
顾沾走过去,发现电视柜边缘,摆放着一个花瓶,花瓶底部有摩擦的痕迹。
十分古怪。
顾沾弯下腰,仔细查看,花瓶的腰部位置都已经被磨损到退漆,可底部却还积攒着不少灰尘。
他将双手放在花瓶磨损的位置,模仿着花瓶主人的动作,这绝不是将花瓶从桌子上拿起来的姿势……更像是,转了它一下。
这种东西在从小到大看到的影视作品中太多了,顾沾和余叶舟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
顾沾用力,就要去扭动花瓶。
“啪!”
身后却忽然传来清晰的碎裂声,两人转头,却见桑月手足无措地坐在沙发上,脚边是摔碎的水果盘子。
母亲勃然大怒:“你为什么要摔碎它?你对我有意见?!”
桑月:“……”
天地可鉴,这盘子明明是她自己推到地上摔碎的。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栽赃了!
可他们没办法,母亲一旦发怒,这个循环就结束了,他们在发怒的怪物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不过十分钟,六个人全部被传送回白色的房间。
SAN值也降低了一大截。
桑月捂着脸坐在地上,小声对众人说:“抱歉,是我没牵制好她,都是我的错。”
事情发生当时,顾沾和余叶舟都在客厅,自然知道桑月没有错。
“她是故意的,她不想让我们碰那个花瓶,那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顾沾说道:“这正说明我们已经触及真相了。”
可桑月却听不进他的话,只当是安慰,一直沉沦在自己的自责和痛苦中。
顾沾转头看看其他人,发现其余人的状态也都差不多。
沮丧,绝望,提不起精神。
这是反复轮回,SAN值反复降低的副作用。
顾沾很少做什么宽慰人心的举动,但在所有人都沮丧不已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站出来,道:“这个循环很快就要结束了,只要找到办法,能转动客厅的花瓶,一定就能结束。”
桑月却说:“结束了这个循环,还有下个循环,结束了这个副本,还有下个副本……这样的日子永远也没有尽头,今天和明天又有什么区别?不如我们就留在这里吧,那个母亲只会针对玩家,假如我们变成怪物,成为她的女儿,她也依旧会爱我们的。”
顾沾表情淡淡地看着桑月,道:“她很难一胎生的出六个性格别不同的女儿。”
桑月:“……”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各种心灵鸡汤来鼓励她,让她不要放弃吗?
听听,什么叫一胎生不出六个性别不同的女儿。
这还是人话吗?
顾沾又道:“而且你之前积攒了那么多积分,一旦留在这里,它们就都没用了,也许会流到别人的口袋里。”
这好像在跟一个天天加班的社畜说,你现在猝死,你的钱就再也花不完了。
桑月:“……”
不能忍,这不能忍。
她又重新睁开眼睛,无奈苦笑道:“好,我承认你是会劝人的,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们想想办法吧。”
余叶舟道:“办法不是很多,她一直待在客厅,晚上和白天我们都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除非我们能活到周末,周末可以一直待在家里,但是你们确定,周末的时候,她会离开客厅吗?”
“应该不会。”顾沾肯定道,“虽然循环会重置,但这只是对我们来说的一种惩罚,怪物的记忆可能并不会重置。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客厅的花瓶,无论如何都会小心的。”
安禾彦惊奇道:“你好像很了解这里的怪物。”
顾沾一顿,很了解吗?
但是他们每天在副本内外,不都是跟怪物们打交道吗?
顾沾认为这没什么奇怪。
空白房间留给他们的交谈时间很短,在颜色开始出现之前,顾沾说:“我们把时间拖延到周末,先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悄悄碰到那个花瓶,如果做不到的话,我有个计划……”
说完后,果不其然迎来同伴们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顾沾浑然不觉,问道:“我的计划,哪里有疏漏吗?”
“听上去没有。”桑月道:“只是有点疯……他们早就说你是个疯子,我还不相信,现在知道了。”
安禾彦在旁边挑眉。
顾沾忽略掉桑月说的闲话,道:“既然你们没找出什么疏漏,那就先这样决定了。”
他刚说完,四周景物变换,他们再次出现在浴室中。
有时候痛苦太多,也会麻木。
循环了这么多次,他们的接受能力比之前好多了,尽管SAN值不高,还是很快恢复到正常状态中,各自分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母亲果然记得上个循环中发生的事,再见面时,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她一直在紧紧盯着顾沾等人,似乎是想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看出端倪。
可他们连死亡都经历过多次,还有什么能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一群人根本不管母亲的暗中监视,自己做自己的事。
很快,到了周末。
他们不再需要出门,而是留在家中。
桑月故技重施,利用“女儿”的身份,将母亲带到客厅。
顾沾和其他人则没有出现在母亲面前。
母亲一开始紧张地盯着电视柜旁边的花瓶,可发现顾沾等人没到客厅后,她便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桑月,语重心长说:“你不要总是怪妈妈管你,管你是因为爱你,你也不出去看看,大街上那么多人,人爱管你?他们都不在乎你,才不管你想干什么的。”
“我知道,妈妈。”桑月微笑着敷衍母亲。
然而内心深处,已经将这个怪物骂了一遍又一遍。
世界上太多人打着爱别人的名号去伤害别人的。
也许他们内心真觉得是爱吧。
过了一会儿,母亲的说教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耸动着鼻子,问女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桑月懵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