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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柠去了盛源集团。
她知道冯一一就是阮萧,那套洋娃娃的玩偶便能证明一切!
“怎么又是你?这位小姐,我们厉总已经将您拉进了黑名单,您不能进入盛源集团一步!”
外面在下雨。
这该死的台风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三四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保安,很用力的将阮柠推搡了出去。
她没带伞,瘦弱的身子摔入肮脏冰冷的水坑。
裸露在外的胳膊,新伤加旧伤,血肉模糊的让人瞧着就胆战心惊!
保安队长嫌弃的瞪一眼,警告,“我们厉总那是什么人物?是你这种女人能三番四次来纠缠的吗?赶紧滚,不然我们报警,你就得把牢底坐穿了!”
“叫他出来,叫厉城渊出来!”
阮柠踉踉跄跄的,拖着磕到青紫一片的双腿,动作极其缓慢的站起,往里走。
队长见状,又是一巴掌,狠拍在她肩膀上,怒斥,“你TM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出来卖的都没你这么难缠,你……”
啪!
一耳刮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阮柠就硬生生打在了自己脸上。
保安队长懵逼,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你、你真有病?自己打自己?”
“厉城渊,我知道你在看着,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很爽?”
阮柠抬头,看向集团大厦正门的监控摄像头。
那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淬了剧毒,咆哮着要让他们阮家人生不如死!
啪!
啪啪啪——
左右开弓,又是四个大耳瓜子。
阮柠把自己打的,一整颗脑袋,都晕眩的想要作呕。
“这样呢?厉城渊,你是不是觉得更解气?更开心?”
她扯掉衬衫的长袖,裸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
手腕处,蝴蝶的羽翼下,是狰狞可怕的蜈蚣疤痕。
“喂,赶紧去通知宴小姐,问问她,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要不要告诉这疯婆娘,厉总压根儿就没在集团!”
保安队长吩咐手下办事。
不让阮柠进入盛源集团,甚至对她恶言相向,拳打脚踢的吩咐,是宴月亮下达的。
这位宴小姐和他们董事长的关系很不清不楚。
虽说董事长在内部发过通告,证明了他还单身。
但谁知道暧昧对象有没有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他们的董事长夫人啊。
总之,在盛源,除了厉总和郑总说了算,便是这位宴月亮小姐了!
“厉城渊,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我让你心想事成,我让你求仁得仁!”
她从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从冯一一的公寓离开时,顺手拿的。
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一刀。
两刀。
三刀……
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阮柠看着胳膊上的伤口,精神的麻痹,和灵魂的死亡,让她奇妙的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疼痛!
保安队长吓傻了。
他狂奔过去抢刀,大喊,“你个疯婆娘,真是要找死啊?为了一个男人,玩自残?值得吗?”
“他是我弟弟,我害了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求求你,放我进去,我要见厉城渊,我必须要见到他!”
阮柠双手合十,来回在胸口前摩擦。
自尊吗?
尊严吗?
那是什么?
五年前,厉城渊把一份份证据丢在她的脸上,让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是如何害死的厉家父母!
从那一刻开始,阮柠的灵魂上,就被永久烙印了“罪人”二字!
她跪下,跪在保安面前,在雨里,游街示众一般,磕头,哀求,“求求你,我弟弟会死的,他生过病,是白血病,在看守所里被殴打,会出人命的!”
“你,不是,小三?”
宴小姐不是说,这个女人知三当三,不要脸的想攀高枝吗?
阮柠把额头磕的乱七八糟。
她一愣,“什么小三?我只是想来找厉城渊,求他放过我弟弟,我……”
“厉总不在盛源,他昨天就去了紫檀山,你去那边找找吧。”
保安队长咬咬牙,说了实话。
阮柠一听,爬起来就要去路边打车。
队长追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她浑身泥泞,又伤痕累累的身上,道歉,“对不住了姑娘,我也是被人给骗了,你开我的车上山,你这样,出租车不敢载你的。”
“我……”
她看着递过来的车钥匙,有些犹豫。
指尖,滴答滴答,一颗颗血珠子砸下来。
队长把钥匙硬塞过去,“快走,一会儿宴月亮要是出来了,她不会让你去紫檀山的!”
“谢谢!”
阮柠来不及多想,上了保安队长的小桑塔纳,一路飙车,直奔紫檀山。
宴月亮一身香奈儿的限定贵妇装。
她趾高气昂的从集团大厦的正门里出来,低吼,“阮柠人呢?你们一帮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宴小姐,我们只是合法打工的保安,不是您的打手,您要绑架,轮不到我们出手。”
保安队长上前,顶撞宴月亮。
宴月亮嗤笑,站在台阶上冷嘲热讽,“一个臭打工的,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找死!工作不想要了?”
“宴小姐,我记得您跟了我们厉总之前,亲爹也是盛源的……保安?”
保安队长不惯着。
宴月亮上去就踹了一脚,“滚!凡是得罪我的,都没资格留在城渊哥的公司!”
“滚就滚,有你这样的老板娘,老子还真TM的不想干了!”
保安队长一走。
所有保安都玩起罢工。
盛源集团里外都没了防守,不少社会闲散人员混进去,偷东西的偷东西,骚扰小姑娘的骚扰小姑娘。
一时间,一整座大厦,都陷入混乱!
宴月亮根本镇不住,就,跑了!
另一边。
紫檀山山顶。
一座孤坟,一个男人的背影,孤零零坐在那喝酒。
阮柠逆光而立,她浑身血污,半条胳膊都给染成了刺目的殷红!
“厉城渊,放了冯一一,我、求你!”她在他身后,屈辱的跪下。
有风拂过。
山上没下雨,却冷的冻骨头。
男人没回头,他一仰脖,半瓶白酒下肚。
厉城渊的皮肤是真的好,冷白的基调,在午后阴霾的日光下,喉结尖锐的上下滑动。
他忽然低头,嗤笑一声,“今天知道来求我了?昨晚的勇气和魄力呢?没有男人肯帮你了?嗯?”
一瓶空了,再开一瓶。
大理石墓碑上的寒光,刺得阮柠眼睛疼的厉害!
她双手撑地,咚!一声,头磕的响亮,“厉总,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您肯放了冯一一,他才二十岁出头,不能就这样去坐牢!”
陆正的助理说,有盛源的王牌律师团队在,完全胜诉的可能性不大。
但争取减刑,还是有很大成功概率的!
“什么、都行?”
厉城渊依旧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他只讥诮的说,“把衣服脱了,来讨好我,月亮怀孕,阮柠,我也有男人的正常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