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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Tom,“公爵先生,您是不是觉得一个万能的厨子好欺负?我被我妈生下来,难道就是为了被你们夫妻俩欺负的吗?好,很好,我不干了,我回柏林。”
阮柠戳一下豌豆。
豌豆又戳回来。
她俏皮的眨眨眼,小声道:“快,哄一哄Tom大叔。”
老Tom感动的泪流满面,“还是未来公爵夫人明事理,要不是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我留下来,我是真的会回柏林的。”
“我?”
一哭二闹三上吊?
阮柠趴在豌豆肩膀上,哭笑不得。
豌豆转了转蓝幽幽的眼珠子,问,“Tom大叔,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开,您还要吗?”
直接“虐杀”!
上午巡完病房,陈蕊实在是忍不住,必须得八卦八卦了。
她打听,“阮姐,你这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连被家属嚷嚷,换作以往,肯定三两句怼的对方体无完肤,今儿个,居然出奇的和蔼可亲呢。”
在分院,阮柠有一个外号,叫“灭绝师太”。
总的来说,就是人太冷清,谁都没办法从她身上看到任何情绪外露。
“有吗?可能是休假这几天,你们没看见我,出现错觉了。”
阮柠进办公室。
一保洁正在偷偷喝她的武夷山大红袍。
陈蕊扶额,暗叫糟糕,“节哀吧。”
但事实证明……
“你喜欢这茶?上次去市政开会,分了不少,你拿回去一点吧,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保洁阿姨万分感激,“谢谢阮院长,阮院长,您今天看起来真的不太一样了。”
若换成以往,开除拉黑,行业封杀,这一键三连,必不可少。
阮柠听陈蕊絮絮叨叨。
她无奈一笑,“仔细想一想,以前的我,在你们心目当中,真的和厉城渊没什么区别了。”
“额,就,还好吧。”
一提到厉城渊,大家都尽量避讳。
门外,有导诊那边的小护士来求救,“阮院长,有一个自称您小姑姑的女人在……”
“闹事?”
陈蕊激灵。
小护士狂摇头,“不不不,不是闹事,而是在派发礼物,说是阮院长您工作很辛苦,一个女人要管理这么大一家医院,非常不容易,还请我们多多帮衬。”
分院门诊楼。
厉女士带着吴小雨,在一辆应援车前,分发各种各样的小礼物。
贵一点的,香奈儿的香水。
便宜一些的,圣罗兰口红。
每分发一个,就要说一句,“我是你们阮院长的婆家小姑,以后还请多多支持我们柠柠啊。”
“这,什么情况?”陈蕊瞧的目瞪口呆。
阮柠侧目,看到宴月亮开着一台二三十万的奥迪车,狂飙过来。
她异常的欣喜若狂,抹着泪,扑到厉女士身边,一家亲,“小姑,你也知道阮柠在打压我,这才想替我来撑撑面子的吗?”
“嘿,黑月亮,您这脸皮,还能再厚实一点吗?”
吴小雨鄙夷。
宴月亮一愣,再看向应援车上的LED屏幕。
阮柠公开在社交媒体上的照片,被精心做成小视频,循环播放中。
厉女士嫌弃的,将人甩开,“你自己笼不住男人的心,是你不中用!如今城渊为了阮柠要死要活的,我也管不了那么些许了,这厉家没了我侄子,大家可都要喝西北风的!”
在金钱面前,仇恨算个屁!
不远处的阮柠,冷哼,“报警,罪名,扰乱治安,厉女士还在保释期,看来这看守所,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人被拉走的时候,还在大喊大叫,“柠柠,算我求求你了,你可以生我的气,可以恨我,但城渊对你是情深一片,他最近不去公司,也不出门,快把自己折磨死了。”
警车呼啸而去。
宴月亮开车追赶,还想着去献殷勤。
吴小雨丢来一瓶可口可乐,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道一声谢,“看来我妈是铁定要坐牢了,你帮了我,我该怎么回报你呢,前嫂子?”
“别叫我前嫂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阮柠挥挥手,让吴小雨开走应援车,停在门诊楼前,太碍事了。
她倒是自来熟的俯在她耳边,低语,“阮柠,我哥疯了,为了你,他是疯的彻头彻尾,你跟你那个新男朋友做好准备,这偏执狂,下地狱也得拖着你的。”
“那你不如告诉厉城渊,城宴哥当年根本没死,他逃去了柏林,又是为了什么?”
晚上下班,Tom大叔用手铐算计了豌豆,把又想偷偷开车的公爵先生,锁在了后排座上。
他们三个去接然然,吃了饭,直奔午夜主题的嘉年华。
老Tom守在外面。
一家三口,被评选为当晚最甜蜜和谐的完美家庭。
摄影师拍照。
他指挥,“对对对,妈妈再靠近爸爸一点,爸爸抱着儿子,把头侧过去,眼睛看向镜头,OK,我数一二三,爸爸就要深情满满的亲吻妈妈哦。”
咔嚓。
阮柠要了电子版的合照,发朋友圈。
——【然然很开心,他也很开心,我最开心!】
厉城渊的别墅。
满地滚动的酒瓶子,人吃了脱敏药,也依旧高烧不退,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层混着荨麻疹的血红。
砰!一声爆响。
宴月亮进来的时候,手机刚好砸碎在了她的脚边。
碎裂的屏幕,蜘蛛纹下,还能依稀看到阮柠被豌豆吻着,怀抱然然的照片。
“城渊哥,你疯了?别喝了,再喝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在看守所被厉女士好一通数落。
小姑娘录了音,来找厉城渊告状。
可情况,远比自己设想的,还要复杂一千一万倍。
厉城渊像看不见她一样,晃晃悠悠起身,去二楼的照片房。
宴月亮追上去。
只见男人瘫软在地,一张一张,拿出六年前,他板着脸,被阮柠强拉着拍摄的合照。
短发的女孩,笑容灿烂阳光。
她可爱的歪着脖子,试图靠的更近一些。
男人却厌恶的,眉心紧蹙,眼里是盛满的不耐烦。
“城渊哥!”
“他们才一张,我有一百张,一千张,他拿什么跟我比?拿什么跟我比?”
厉城渊醉的稀里糊涂。
他去卧室,翻出备用手机,登录微信,从来不发朋友圈的厉大谈判专家,用手机镜头翻拍后,抛上网。
宴月亮哭着阻止,哀求,“城渊哥,就算我们没登记结婚,可在表面上,我也是你的妻子啊,上次盛源被阮姐姐算计,也是我出面解围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拿开你的脏手!”
那一股子寒彻入骨的力量,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小姑娘吓的,不断蹬踹着双腿,试图躲到角落里,躲开厉城渊那恐怖如斯的视线攻击。
她抱着膝盖,哭唧唧,“三……三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啪!一巴掌,打的宴月亮支离破碎。
“城……城渊哥,你……你居然打……打我?”
“厉城宴根本没死,那具尸体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偷梁换柱,存档的DNA报告,被逊克的人抢走,宴月亮,这些,你要怎么跟我解释,嗯?”
男人一字一顿,裹挟着骇人的威压,朝浑身瑟瑟发抖的宴月亮逼近。
他的耳边,是阮柠的低吼声,“厉城渊,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信,害死你爸妈的是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