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同样是beta。林冰是一位出色的医生,被宁素介绍到分公司做顾问。这家香水和美妆公司是宁素的私产,连爷爷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它太小,太微不足道,却凝聚了宁素所有的心血。这几年,他几乎就住在公司里。
他从实验室走出来,依旧是西装革履,精英一般的beta。他是宁家的一只狗,一只忠实的看门狗。他是丈夫和爷爷交换利益的一个工具,一个绝妙的工具。
他抬了抬眼镜,从办公室的卧房进入一个暗门,下台阶,转入幽深的通道,来到地下一个冰冷的房间。
那里铜墙铁壁,光秃秃的四面墙。像个暗室,只有幽幽的红光。四面墙上全部贴满了照片,是陆凌风两岁时候的照片,像个粉雕团子;五岁时候抱着球的照片;十岁,他站在全家人面前穿着小礼服小脸严肃的照片;十五岁,他蒙面戴着头盔穿一身橄榄球队服在草地上奔跑;十六岁,在图书馆撞见他,隔着几道书架偷瞄他的侧脸;十七岁,他跟在宁臻后面,给击剑后汗湿的他递上一瓶水;十九岁,陆凌风忽然修佛,他一个人跑了很久很久的山路,就快困死累死,车在半路抛了锚。等他终于跑到哥哥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宁臻就在他身边……那个有着朦胧清雾的早晨,寺院里模糊的佛像,滴着露水的石榴花,霞光破晓,映向沉重的红墙黄瓦。无数层台阶的楼宇前,陆凌风望着远处的石榴花,不知道在想什么。宁臻转头和他聊着什么,两人一起走进殿里去了。他跌跌撞撞地走下山,在山门前滑了一跤,顾不得什么,只怕被他们瞧见。因此,也只有那抹背光的影子被他拍下来了。二十二岁,他们第一次,结束后他一个人坐公交车回住处,车座很旧,都快锈掉了,被他掰掉两块漆。坐在上面真冷啊,比寒冬天还冷,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热,滚烫滚烫的流下来。当时屁股真的好痛,全身都痛碎了……
只有一张男人温柔的睡脸,不曾在他的床上,不曾在他身边,更不曾属于他的温柔的睡脸。
然后是男人幼时玩的小东西,他偷来的男人的一纸一笔,一条腕带,一只不再用的手表,随意送人的画、收藏品,陆凌风用过的杯子,淘汰下来的方巾、领带、一只须后水瓶子,甚至一件网球衣。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装满了这间密室,全都是他偷偷收集起来的。
他不知道我爱你。
第0009章吻
宁素从公司出来,先让程嘉元回去了。他一个人开车回家。打过针的身体还是很痛,而且莫名发热。这种发热的情况以前也有,但随着Alpha的到来,变得格外严重。
回到家,理所当然的,陆凌风没有回来。宁素也不想理了,浑身痛得快要裂开,呼吸滚烫。后颈的腺体更是痛入骨髓,仿佛那根细长的针还扎在里面,整个后背都麻了。越是这种脆弱的时候,他越是想念陆凌风。虽然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想的。
这几年给过他的爱太少。
除了大四那年?大概就是婚后那十几天。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痛袭来。宁素迫切地想陆凌风对他的那点好。大四那年,宁臻走后,他和陆凌风“交往”过一段时间。确切地说,是他允许自己单方面进入过他世界一段时间。那时候,陆凌风住校。谁能想象陆家的公子会住在学生公寓呢?但陆凌风一向是这么做的。他带着他的管家独占了一栋小楼,进出都是私家车,堂而皇之地开在校园里。槐荫路18号F座,全校Omega神往的住所,只有宁素进去过。
宁素进去,陆凌风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看到他,目光往下看到他沾了灰尘的鞋。宁素连忙换鞋。
俩人也没什么话。他从不提宁臻,陆凌风更不提。
宁素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局促地站在客厅里,半天也只说出一句:“我去洗澡。”
“不用了。”
陆凌风甩了甩头发,裸露的胸肌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晃眼。
男人湿漉漉的身体靠近他,蒙着一层水汽,阳光照在那具神祇般的躯体上。男人握住他的腰,他被他捉住了湳沨。掐着他腰的手强劲有力,像把他捏碎。房间的温度很烫,客厅的沙发分外的羞耻。他视野颠荡,根本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仓促的情事后,男人凑上来,浑身密布汗水地给了他一个湿热的吻。嘴唇吻过他微微发咸的身体。
宁素想起那个吻,那个甜蜜的吻。
他有些想笑,陆凌风那么爱干净的人,对他倒是百无禁忌。也可能是对这种事太急了。毕竟他洁身自好,beta好用,又不会有什么麻烦。窝边草更好,宁素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以为就算做个“工具”也行,可惜大四下半学期,18号F座就迎来了它真正的女主人。
那之后,就是他人生里一段痛苦的记忆。他不愿意再回想了。
一阵锐利的疼痛让他回归到现实,后颈的心脏灼烧成一团。他发着抖把陆凌风的衣服、衬衫、零碎物饰都堆在自己身上。他嗅着陆凌风的领带,去舔上面残存的气息。他感觉自己内心空虚,想要一个吻,想要摸摸,想要抱。特别特别想。
他极力地想男人对他的好,想啊想,想陆凌风第一次抱他。是宁臻走后四个月,往日都是宁臻陪他打橄榄球。这时候学校的两个巅峰级的人物一同出现在球场,惹得全校的人都来看。宁臻走后,虽然人也很多,但陆凌风奔跑的身影总还是有些落寞。那次是他第一次单独去,就在球场旁边,看着陆凌风从下午打到黄昏。四分卫进攻的气势太强,飞奔了一整个下午的男人,头盔摘下来那张俊美无俦令人窒息的流着汗的脸庞,一双眼就穿过人群淡淡的落在他身上。
那时候,他的呼吸都没有了。
他从不来,宁臻在的时候,就很少来。被宁臻拉来看过几次,刺心刺眼再不肯来。
这次,他鬼使神差地来了。就被这个男人淡淡的一眼锁住,再也逃不开了。
那天,他一直陪着他打到黄昏。
黄昏时,陆凌风穿着汗湿的紧身的球服走向他,一步一步穿过羡慕的沸腾的人群走到他身前。
毫无隔阂地,陆凌风嘟囔了一句:“水。”
他立马拿出水来,小心地拧开瓶盖。大少爷皱了皱眉头,拿过水灌进喉咙。那水汽里都泛着一股香气。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香。
他好像有了幻觉。
陆凌风问他:“吃没吃饭?”他摇头。
陆凌风眨眨眼说:“那就先去吃饭。”
他惊疑地看向他,陆凌风好像早有安排,走了几句,又勒令他:“还不走?”
球场都快挤满人了,他愣了一下,连忙跟上。那天,陆凌风请他吃饭。在一家私密的楼顶花园,即使他看惯了公子哥们挥金如土,都很难看到寸土寸金的山上别墅的楼顶花园,往下则是整座城万千灯火的夜景。他的心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