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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递资料，好像是专门和他耗上似的。

宁素往某个政府部门去，忽然看到陆凌风的那辆迈巴赫也在那。迈巴赫里有个小孩，像是闹脾气不肯出来。陆凌风打开了车门，俯低了身子和对方说话，Alpha难得的温柔，而对方像是答应了。一双手臂环上Alpha的脖子，一个小男孩被男人抱了出来。

男孩长长的头发，哭得花猫似的脸庞，白胖的胳膊环着小叔的肩膀，趴在上面不断抽噎着。是曾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的威廉。

而Alpha显然是没有办法了，不能将他丢在车里，只能带着他往这边来。

九岁小孩天生有着无穷的精力，哭闹了很久都不停止。被抱着走上台阶的时候，还在抽抽嗒嗒，扭着身子不合作。

而那个小炮弹的一双哭得像红兔子的眼睛，花猫的小脸，在看到宁素的时候，骤然哇地一声，张开手臂伸向他：“小婶婶，呜呜……”

没想到，他竟然还认得他。

陆凌风看到他，险些抱不住小胖子：“威廉，不要闹。”

“呜呜，我要婶婶。”

Alpha已经被高分贝的哭声折磨得无可奈何，小胖子还眼泪鼻涕地往他身上抹，他只能皱着眉，别扭地用方巾擦着男孩的小脸：“男孩子，要勇敢，不许哭了。”

“我偏要哭嘛，我要妈妈，我要婶婶！”

陆凌风无奈地看向宁素：“不好意思，你来递资料？”

宁素点了下头，又冷漠下来。

两人一起往政府部门里去。

威廉闹别扭闹得太厉害，他将男孩抱到走廊的座椅处，交代他乖一点，等他一会就出来。

威廉扒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Alpha蹲下来，对着男孩道：“陆瑾轩，你长大了。长大就会经历一些不开心，没有办法。你要学着自己吃饭、自己睡觉，自己在这边待一会，要坚强一些。我不会帮你，但等你在这坚强地待一会后，就可以看到我，好吗？

威廉泫然欲泣，带着哭腔道：“好。”

陆凌风要成蕊在外面看着，先进去了。宁素随即也跟着进去。

两人在里面谈事情，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从进去到临近傍晚，长达几个小时的磋商都没有结果。新区二期的项目又有了变动，一方新的势力突然进来，上次的招标竟然要不算了。陆凌风和宁素两边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面对这样的危局，两人都在里面据理力争，然而政府方面的回答还是含糊其辞。

里面几方角力波谲云诡，暗潮汹涌。情况紧急，又谈了很长时间。八点了，连政府部门的人都没有动一动。九点，中场休息了五分钟，沈局让他们回去等一等。然而宁素又怎么可能等。爷爷的工厂，还在里面。十点了，陆凌风看了看表，担心威廉在外面待得太久，只能先行离开。

他匆匆出来，看到威廉躺在成蕊的怀里，像是睡着了。眼泪悬在他的眼角，滑下一片湿痕。小男孩很乖，在外面默默地等。才开始是坐在那垂泪，后来被成蕊劝了一些时候打电动，但九岁的男孩仿佛有了心事，连心爱的摩尔庄园都不玩了。他只是等，漫长煎熬地等，小孩子第一次领会到苦修般漫长痛苦的等待。他害怕小叔也会走，他只能缩着小肩膀，提着全部的精神坚强地等着。坐着等、站着等，一声都没敢哭。后来筋疲力尽地倒在成蕊怀里，成蕊吓坏了，抱着他哄睡。就这样不知不觉等了大半天。

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陆凌风才出来。Alpha皱着眉，轻轻地将男孩抱起来，接过衣服笼在他身上，就要离开。

男孩感受到动静迟钝地醒了过来：“小叔……”

他眨着眼睛，茫然稚嫩的目光瞬间积蓄了泪水。

陆凌风抱着他：“我在，我们这就回家。”

男孩没有一丝力气的点头。

陆凌风赶紧离开。

结果没走几步，男孩哇地一声就吐了，吐得惊天动地，小身体抽搐乱颤着，要将整个胃都吐出来。

陆凌风一看，吐的是绿色粘稠的液体，懵在了那里。成蕊也吓坏了。

宁素在旁边看到这一切，对成蕊道：“打120要让他们准备，现在去医院。”

他抱住孩子，儿童医院就隔着几条街，对着陆凌风冷声道：“你来开车！”

陆凌风这时才从那惊恸中回过神来，带着宁素和男孩上了车，飞一般地赶向医院。路上，宁素不断地安抚痛苦的男孩。

幸好早打了电话，医生护士都在外面等着。威廉被送上医院的床，被一群医生护士推进电梯。陆凌风一路紧跟着那张床，直到推进CT室，他被拦在了外面。过程中，男孩竟然没有喊痛，也没哭。

陆凌风在外面站着，一身冷汗。

是胰腺炎、还是胆囊炎，这样小的孩子是不能做手术的。

他在外面站着，宁素也等在外面。索性医生出来的很快，告诉他们男孩是不是精神过度紧张，这几天有没有正常吃饭休息。

陆凌风沉默，男孩这几天一直在哭，是没有吃多少东西的。

“神经性的胃炎，要输液，再观察一下情况。”

“他吐的东西……”

“哦，可能是一些没有消化的蔬菜。”

陆凌风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他走进病房，握住了男孩的手，全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他是秦秋的眼珠子。

而威廉是怎样听他的话，在外面不哭不闹等了将近十个小时的呢？

陆凌风懊悔地握着男孩的手，守在他的身边。不知道宁素也在门口一直等着。

输液的点滴冰凉，夜一点一点过去。只有陆凌风和小孩两个人孤独地在冰冷的病房里，没有人来。男人还要一个人交费、看点滴，叫医生来。

待所有事情忙完，发现宁素已经在门口很久了。

“阿素，谢谢你。”他客气地道。

宁素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小孩。

“要进来坐吗？”

宁素道：“不必了，他没事我就走了。”

陆凌风道：“新区二期的项目，现在最好先不要动。后面的人还没有出来。”

他隐约早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越来越多的人进来，有一种熟悉的危险的感觉。

宁素道：“这不用你管。”

陆凌风想再说些什么，一双漆黑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们。

“小叔，痛痛……”

陆凌风罕见的温柔：“哪里痛？手上痛吗？”

威廉点头，他好像从漫长的梦里醒了过来，醒来果然看到了小叔。还看到了婶婶。他最喜欢婶婶，喜欢到眯起眼睛，泫然欲泣地伸着小手向宁素。

“婶婶，痛痛。”

陆凌风也看向了他，男孩稚嫩的话语将他们绑在了一起，也让宁素无法离开了。

当晚，宁素只能陪着男孩打点滴，男孩的小胖手拉着他，寸步不离。半夜两点的时候，他们从医院出来，男孩已经趴在宁素的肩头。待男人要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