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母子失落地走回了家。
本来子英还有一个疑问这些天一直在心里闹腾,自从在崔青鸾奶奶家看到妈妈与一个叫晴川的青年的照片后,他特别想弄清楚妈妈与这个青年的关系。这个青年和妈妈是不是情侣?
几次话到嘴边,子英又强行忍住了。他特别害怕这样做会刺激妈妈引起妈妈的旧病复发。只有一想到妈妈疯癫发作时的凄惨,他即使有再强的愿望也能隐忍下来。为了妈妈芳草,为了自己这个家庭,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呢?所以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疑问暂时扼杀在脑海里,不让这个历史的片段来揉乱家庭的宁静。
但在另一个问题上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他无力否定“崔青鸾是走失的谌心瑞”的判断,这样的想法几乎成了他心中的执念。总是在不经意间想向自己的妈妈强调自己的观点。
“妈,我还是觉得崔青鸾就是蓝阿姨的女儿谌心瑞”,他总是旧事重提。
而芳草自从见过崔青鸾后也是心怀执念,母子的心思一拍即合,免不了时常在家里探讨这个话题。
芳草和子英不知道他们身后有人竖着一双耳朵在听着,这个人就是芳草的丈夫罗跃进。
此刻,他一个人在卧室里静坐着,耳朵却在偷听着芳草母子的对话,当他确认可能找到蓝心的女儿谌心瑞时,他心中不由一阵慌乱,在心中暗暗叫起来:“孙继科你这个龟儿子,怎么做的事情?”
当传来客厅门的“咔嚓”声,他知道芳草母子外去了,他自己摇着轮椅从卧室里走到了客厅,他警惕地又瞄了一遍家里的房间,从厨房到阳台,尤其是厨房,那是芳草特别呆的多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影,他还是不放心,又竖起耳朵听了听所有房间的动静,当他确认家里绝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他的好朋友孙继科的,两人在电话里聊了许久,说到关键点的时候,跃进与孙继科两人甚至都故意压低了各自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着一些事情,没有人知道他俩在聊什么。
只有跃进自己知道,真是一念成魔,自己多年前一时冲动之下的鲁莽行为竟聚成人生大错,现在想洗也洗刷不掉。
其实事情的起因也源自一段不为人知的孽缘。
在大学时代,跃进喜欢上了出身官宦世家又长得大气漂亮的同班同学蓝心。大学前三年的时间几乎都在想方设法地讨蓝心的欢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穿着得体时尚、长着一双赫本一样迷人眼睛的蓝心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瞧过他。
有一次,跃进特意将自己打扮一番,以开班干部会议的名义将蓝心骗到了一处空置的会议室,向蓝心朗诵了一首不知从何处抄来的诗歌,歌云:
赞蓝心
红唇皓齿嘴不宽
眼含秋水眉毛弯
鼻若悬胆富贵相
脸似翠玉挂两边
蓬松发,垂香肩
随风飘逸舞翩翩
美过西施和貂蝉
婀娜多姿赛天仙
还献上了一束早就准备的鲜花,把蓝心急得面红耳赤,情急之下给了跃进一记耳光,然后气愤地跑出了会议室。
多年后,跃进还记得这首诗,并得意地献给了另一个女人,她叫孙媚,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此后,跃进又如法炮制地纠缠过蓝心几次,但蓝心还是鸟都不鸟他的殷勤与死缠烂打。
更有一次,蓝心将跃进给她写的情书贴满了在教室的几面墙壁,让跃进难堪至极,严重地伤害了跃进的自尊。
从此,跃进将对蓝心的爱意化为仇恨,以致多年之后一念成魔指使狐朋狗友孙继科将蓝心不到三岁的女儿谌心瑞拐到深圳后遗弃在一处福利院外。只不过,此事办得极为机密巧妙,从没有引起过他人的怀疑,亲近的人如妻子芳草,也一无所知。即使发现一些反常的迹象也没有往跃进的身上联系过。
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自作孽不可活,跃进终将因自己的一念之差付出沉重代价。
这个夏天似乎将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