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会套近乎,加上普通人对于纨绔的刻板印象,两位大汉并未起疑心。
就是那时,雁放暗中复制了保镖手机里的所有指令数据,通过比对ip定位锁定了单线向他们发布任务的上司,并捏造指令仿照来源和口吻,重新编辑了一条“任务结束”的消息,于一分钟前发送过来。
“你得庆幸你爸找的外包公司,我进到他们高层系统随机指派了新的任务,把他俩调到东三省去了。”
雁放捏着手机往床上爬,随手掀开被子把自己捂进去,声音变得闷闷的:“假消息会在6小时后自动撤销,只要你不闹出什么大动静让你爸知道,等他们追查起来,最起码也是三天后了。”
“牛啊!还得是你。”林圃表示万分满意。
“早点睡觉吧。”
雁放翻身打了个哈欠,经他一动,原本搁在枕头边的旧沙包滚到一旁去了。
嗅着这股似有若无的栀子花味儿,他惬意道:“睡个美容觉,明天还得靠你的美男计呢。”
翌日一大早,一辆火焰橙迈凯伦敞篷超跑呼啸着停在雁放面前,车窗降下来,林圃架着墨镜倍儿潇洒地一招手:“上车。”
蝴蝶门拉开,雁放对着那仅有的俩座儿嘴角抖了抖,“……你知道咱俩是去接人的吧?”
“知道啊。”
雁放上了车,扯着安全带下定论:“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想当初,叶阮载着辛巴去派出所接他都知道回家换辆车,林圃搞这故意针对,敢情可怜的康小宇待遇还不如叶阮的爱犬。
系好安全带,雁放摸出手机,避免待会场面太尴尬不利于友好合作,他给兵分两路提前开车去了医院的叶阮发了个短信。
——待会儿我可能得打个车过去,合同要紧不用等我,林圃现在哪还有心思管别人,他困着呢。昨晚大半夜发分组朋友圈紧急求问谁认识靠谱的催眠师,一夜无信,旁边这个玩手机的孽子睡醒还给他点了个赞。
积攒了一胸腔的郁闷,他出门时开了720s,一脚油门飙到雁放家,推背爽感才抵消了一半烦躁。
雁放还没坐稳,林圃一给油又滑了出去,跑车强烈的推背感把雁放焊死在椅背上,打字的手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我敲——!”雁放惊呼道。
一琢磨还觉得挺爽,这种冲击力不亚于驾驶机车的破风感,肾上腺素直线飙升,他吹了声口哨,意犹未尽地说:“待会儿上了高速再来一次。”
“行。”林圃也跟着乐开了,有时候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还没等俩人乐完,雁放握着手机低头一觑屏幕,吓尿了,发出了比刚才更刺激的叫喊,“我草我草我草!!”
“给你丫爽坏了?”
林圃眉头一挑,贱嗖嗖地瞟他一眼,只见雁放疯狂戳着手机屏幕,反复试了几次,再铆点儿劲火星子都能给点出来。
“嘛呢?”林圃开车开惯了,八卦得没讲究,当即就想伸头过来看他手机屏幕。
雁放迅速回过神,把他脑袋推了回去,“开车不看路,小宇两行泪!”
林圃登时恼了,嚷他:“能不能少提他!”
雁放生无可恋地躺在椅背上,手机也濒死地躺在他大腿上,未熄的短信界面上赫然停留着一条已送达的短信。
——待会儿我可能得打个车过去,合同要紧不用等我,老婆他的本意是打个“老板”而已,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林圃踩油门前雁放刚打了个“老”字出去,输入法自动联想,手一哆嗦,造成现在这样“死路一条”的局面。
正焦急着,短信界面多了条新消息,是叶阮一贯的风格,回了个单字“嗯”,除此之外并未多说什么,好像这场意外根本没有发生。
完了完了完了……他看见了!
雁放当即一凛,如穷途末路之人,求救地看向林圃:“那什么,催眠师找着了吗?也推我一个吧!”
下了机场高速,林圃这厮反而磨蹭起来,跑车开出老头乐的架势,弄得雁放特无语,还得好言劝慰道:“迟早是要面对的,早一分钟面对和晚一分钟面对有什么区别吗?”
“你能多活还愿意早死?”林圃回呛他。
“哎我发现自从摊上康小宇你就特烦躁,你以前的美好品格呢?”
雁放指挥着他缓停在航站楼前,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康小宇应该已经下飞机往外走了。
不要他觉得,林圃一早就察觉到了。
自从他把人睡了之后但凡想到这事就浑身难受,字面意义上的难受,难以自控的生理反应。具体表现为心慌、紧张、坐立难安,这情况搁以前他在女人堆里叱咤情场的时候从未出现过。
林圃不露声色地抹开手汗,一刻也闲不住,装模作样地调着后视镜,左后方驶来一辆通黑的雷克萨斯商务。
“谁啊?开这车来接人,别是来截胡的。”
雁放也看见了,“放心吧,谁能把康小宇从你这截走我跟他姓。”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警惕地按开安全带往后看,雷克萨斯的驾驶位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宁远憨憨的脸,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之前那辆路虎报废了,叶阮新给宁远配了辆雷克萨斯。
“啊!自己人自己人。”雁放同手同脚地下了车,还不忘心惊肉跳一番。
叶阮派宁远来接他,那他本人来了吗?是看到短信特意来接他的,还是被那个称呼无语到赶来骂他的?不管是哪个,对雁放那颗明朗单恋的心都称得上是一种巨大的惊喜。
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还有个身心皆需要关爱的兄弟。
林圃目睹那翘着尾巴准备扑到雷克萨斯旁的傻大个身影,顾不得体面了,墨镜架到头顶,扬声喊:“我靠!回来!你嘛去?!”
雁放好一个悬崖勒马,上半身探回来,故作无辜道:“啊,待会儿不是要带康小宇去医院吗?请问这个流程哪里出了问题?”
“目前看来是我交朋友的眼光出了问题。”林圃咬牙道。
“哎!这就是你丫不对了,又不是我让你开跑车的。”雁放无语道:“但凡你开个四座的,我都甘愿当你俩的气氛组,俩座你让他坐哪儿?后备箱啊?”
“来来来你现在站我车前边,我把你创晕了扔后备箱里,正好配送到医院一条龙!”
“啧啧。”雁放幸灾乐祸,嘲笑他:“自己把路走窄了怪别人,不好吧?”
林圃浑身的不爽无处发泄,逮着机会跟人嘴炮两句闹脾气,偏巧雁放也是个嘴上鲜少吃亏的,唠得更烦了。
他摘下墨镜,胡噜着冒青茬的头顶,心里骂自己至于么?但也明白,康小宇再不出来他能自燃了,想到这儿,竟衍生出一丝早死早超生的极端迫切感。
雁放嘴上占了上峰,却也挺贴心的没走,靠在车门旁陪着林圃,安慰他那颗日渐凋零的直男心。
康小宇没让他们等太久,新一轮的战火还没燃起,他就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