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师兄的检阅

“刚刚那老丈应该不是凡俗之辈。”

离开的书翰，虽然没有见到那修士的下场，但也猜想了个差不多。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老师为何会选择在这小小的村子教导弟子？

还有这里的村民，也太朴实了些，看到他这个外人，不仅没有警惕，还一个个笑着打着招呼。

“总不能都是老丈那样的高手吧？”

书翰笑着摇了摇头，撇开那荒唐的想法，一路来到青山脚下的书屋。

门前，书翰正了正衣冠，轻轻扣响了屋门。

“是师兄到了吗？”

随着一道期待的声音响起，屋门被缓缓打开。

书翰抬头望去，只见一身姿颀长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少年一身素衣，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俊逸的面庞上带着令人安宁沉静的笑容。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那明亮的眼睛，好似星光璀璨，蕴含浩瀚星河，仿佛能勘破世间万事。

看着眼前的少年，书翰眼中露出恍惚之色。

像！

太像了！

他依稀记得，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老师时，和此时的少年竟一般无二。

那种像，并不是容貌的相似，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气质。

一种...儒道大成的才气！

“书翰，还不进来。”

正在书翰有些愣神时，屋内响起李轻尘的声音。

“抱歉，想起了一些往事。”

回神的书翰，苦笑施了一礼，急忙来到屋中。

“见过老师。”

见到李轻尘，书翰面色一肃，认真的施了个大礼。

“咱们师徒间无需如此见外。”

李轻尘摆了摆手，面容含笑。

他很清楚，刚刚为什么书翰会愣神。

现在的苏长卿除了没有修为，一身儒道成就已然继承了他七成的本事。

而且还有浩然之体的存在，这让苏长卿周身散发的气质，在读书人眼中，就如夜中萤火，格外夺目。

没在多想，李轻尘看向站一旁的苏长卿，简单介绍道：

“你的三师兄，陈一礼，字书翰。”

“学问嘛...马马虎虎，算是你几个师兄中，最不成才的那个。”

书翰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他的两位师兄可都不是凡人，要从师门论，他还真是最不成才的那个。

“苏长卿，见过小师兄。”

初次相见，苏长卿极为认真的施了一礼。

“你的小师弟，苏长卿，字智愚，至于学问...”

李轻尘喝了杯茶，似笑非笑的道：“和你差不多，也是差到了极点。”

这次他让书翰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打压苏长卿的心性，以免让其自信心过头了。

他只有这一次压制苏长卿的机会，因为过不了多久，在儒道之上将无人是苏长卿的对手。

而苏长卿闻言，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第一次见师兄就被老师这样评价，他不要面子的吗？

“一会儿我倒要和师兄讨教一番，看看自己是不是真那么差，总感觉在针对我一样...”

苏长卿心里暗自嘀咕着，可殊不知一旁的书翰却神色郑重了起来。

“差到了极点？”

“老师以前就算在苛刻，却也没有对弟子们说过这样的话。”

“难道这小师弟这般不堪造就，让老师都忍不住出言呵斥？”

想到老师不远万里叫自己来传授经验，在听到老师当下的这般评价，书翰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他转头看向苏长卿，正准备说些什么，可倏然间他面色一变。

“小师弟，还未读出浩然之气？”

书翰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小师弟可是跟随老师一年了啊！

一年的时间，就算是头猪跟着孺仙，都能读出浩然气了，结果小师弟一点都没有？

“这何止是差，这是差到了极点啊！”

书翰心中长叹，更加理解老师的心情了。

一旁的李轻尘似乎看出了书翰的想法，但他一句话未说，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额...师兄读出浩然气了？”

苏长卿闻言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自然...”

“咳咳。”

书翰刚要说话，听到老师的咳嗽顿时明白过来，话音一转，无奈道：

“我自然是没有了。”

苏长卿闻言松了口气，还好，他并不是特例。

“老师。”

书翰此时有些焦急的看向李轻尘，

“再有不久小师弟就要和灵思姑娘文比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比啊。”

浩然气虽然不是评判儒道成就唯一的标准，但却是最直观的。

懂的道理多，学问高，那自然会有浩然之气加身。

如今小师弟连半点浩然气都没有，那还怎么比，这不是必败了？

“文比？什么文比？”苏长卿一楞，没人告诉他啊。

“不是什么大事。”

李轻尘喝着茶，语气轻松的笑道：“是一个老秀才的徒弟。”

“我俩有些恩怨，到时候你去走个过场，简单写几篇字就好了。”

文比？

从一开始李轻尘就没在乎过这个。

要说和卫师兄比，那他还会认真点，但若是灵思...嗯，这两人根本没在一个层次上。

“老师，就这么放弃了吗？”

书翰有些不甘的道。

老师一辈子打拼的名声，要是就此折在了弟子身上，那太令人遗憾了。

李轻尘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苏长卿，弱弱的小声道：“那个...小师兄，只是文比的话，我应该还可以。”

书翰闻言看了看苏长卿，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

卫师伯可不是什么老秀才，那是儒道大能啊，灵思更是儒道奇才，如今已经快第三境了。

小师弟只是凡人，这怎么跟人家比？

“咳，你们年轻人能聊到一起，我出去转转。”

李轻尘笑了笑，走时看了一眼书翰，传音道：

“记住我的话，不管见到什么都要面如平湖，记得好好敲打敲打你的小师弟。”

话落，笑容快压不住的李轻尘，转身走出了房间。

“敲打吗，当然要敲打，不知道小师弟这一年是怎么读的书，居然读成了这样子！”

书翰坐在书桌前，看向苏长卿一脸严肃。

虽然知道不久后的文比胜算不大了，但他怎么也得努力一番。

为了小师弟也好，为了最后的胜利也罢，他都要竭尽全力！

想到这，他看向苏长卿，郑重道：

“小师弟，接下来的时间我来教你，可能会苛刻一些，你要有心理准备！”

看到书翰严肃的模样，苏长卿也有些紧张。

他一丝不苟的端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师兄，我一定好好学！”

看到苏长卿认真的态度，书翰面色微缓。

他拿出一张素纸，放在苏长卿身前，开口道：

“儒道四艺，书法为首，先随便写点什么，让师兄看看你如今学到了何种程度。”

“好好写，我带来了一些我往年的作品，和古籍，会根据你的层次，来规划课程！”

说完，书翰严肃的看着苏长卿，心里则在暗中琢磨着。

“形、技、意、道，不知道小师弟到了哪个层次？”

“有没有到达‘技’？还是‘形’字大成？要是‘形’字都没大成，那就有些麻烦了...”

书翰正在苦恼着接下来的教课程度。

而苏长卿初次见到师兄，也想留个好印象。

他沉吟了片刻后，拿出了十分的认真，挽袖提笔。

字落如云烟，一个个精美飘逸的字体，带着灵动的韵律，缓缓落在纸张上。

不多时，一首诗文书写完成。

苏长卿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把双手递给书翰，“请师兄检阅。”

书翰严肃点了点头，接过纸张低头一看。

瞬间，一股坚韧不屈几欲破纸而出的意境扑面而来！

在看字体！

那每一个字都精美的像件艺术品，潇洒飘逸，字体相连。

仔细看去，就如一条条锦鲤化龙登天而上，自纸张上翻腾纠葛，鱼龙共舞！

哐嘡！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书翰轰然站起，脸上满是震惊骇然之色，

“‘意’字圆满，仙篆·鱼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