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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在刚建国的那段时间,让缺乏人才的新型王朝得到了很大的缓冲。
甚至在男丁少的情况下,女子能出来赚取一些收入补贴家用,也很大程度上刺激了经济的发展。
可随着大林的人口逐渐增加后,女子是否出来做事,似乎也就没那么紧迫了。跟普通百姓人家依旧需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养家糊口不同,有了一些根基跟积蓄的人家,开始追求“规矩”“底蕴”“体面”。
原本没有多少人敢于将这些内容跟约束女子行为挂钩,毕竟让女子能出门做事是开国太祖跟开国皇后的意思,这是谁都无法反驳的一点。
但谁让世家随着国家稳定,开始反扑了呢?等到后来,连勋贵、普通门第上来的高官,也为了个人利益,想要操控皇位的时候,送男丁进宫服侍女皇、但却不能确定女皇怀的孩子是谁的,与送女子进宫服侍男性皇帝,可以确定谁哪一家的女儿怀孕,这种在利益方面有着极大不同的事,自然也就导致了第一次“共谋”。
郑丞相回忆着这些,抬眸看向他年少时曾倾慕许久的妻子,对方这些年也老了,皮肤苍老了,面容苍老了,头发也斑白了,可那双眼睛里却依旧没有顺服。
他觉得他该挫败的,可莫名的,看到这样的老妻,他的心底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但其中确实没有挫败,甚至……还有些他自己也数不清楚的高兴。
是因为故人依旧不变吗?
郑丞相慢慢说道:“阿然,我从来没说过要让嫣儿入宫。”
郑妻姓许,闺名安然,许安然。
许安然没说信还是不信,只道:“若宫中下旨呢?”
若宫中下旨,让他们的孙女入宫为妃,你能拒绝吗?
皇帝至今无子,下一任帝王会从谁家女儿的肚子里爬出来,或许将来那一家所奉行的道理就会成为全天下的道理。你能抵御这种诱惑吗?你半生不择手段,甚至与昔日好友决裂,为的不就是让天下的道理都以着你的道理为根基?
老妻的声音很轻,但这一声质问,却让郑丞相心里一揪,他有些受伤地看向妻子,难道在她的眼里,他甚至不择手段到了会用家人来博得胜利的地步?
嫣儿是他最喜欢的孙女,诚然,因为这个孙女最像老妻,性格像,行事做派也像,所以他既宠着这个孙女,又常常被这个孙女的行为气到,曾经说过要让这个孙女闭门思过,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女子该做的事。
可他从不曾想过让嫣儿去给别人做妾!哪怕是给皇帝做妾,那也不成!他的孙女,不该受此委屈!也不能受此委屈!
“便是宫中下旨,我也绝不会让嫣儿入宫!”
将丈夫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许安然却只是冷笑一声。
“记住你这番话,光说无用,能做到才成。你不怕那小皇帝,这我知道,可若是跟随你的人也觉得嫣儿入宫乃是上上策,劝你答应呢?若是其他与你治国理念相悖者要送组家中女子入宫呢?你已是老了,你的儿子们,你的门生们,都是与你学了一副虚伪冷酷模样,可他们却无你的悟性与才能,更无你的好运道。待你再也不能为他们遮风避雨之时,这天下,自然会再变个模样。”随后起身,向外走去。
快走出去的时候,又停下,背对着丈夫,淡淡说道:“就是不知道,经过你的一番治理,再变个模样的大林,是否还能经得住更多人胡作非为了。”
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郑丞相坐在那里看着妻子离开,脸色微变。
妻子的话,其实也点中了他的心事。
他最近两年染了病,时不时就缠绵病榻,被他力捧上去的小皇帝已是二十余岁,不仅有了皇后,有了一众妃嫔,有了保皇派,更染上了耳根软、偏听偏信的毛病。不,不是后染的。当初他之所以选中了这位小皇子做新帝,不正是因为对方能听从他的劝说,让他的理念可以继续实施下去吗?而其他成年了的王爷,都各有心思,甚至有人对他深恶痛绝,在那样的情况下,自然只能将他们一一铲除。
为了世家的利益,为了天下不至于继续礼乐崩坏,为了他自己的理想得以实施,他必须要手持屠刀,去做这些事。可他从不曾想过推翻大林,做乱臣贼子。
随着小皇帝长大,他也意识到了,对方能听从他的话,自然也就能听从旁人的话。于是他严格控制着皇帝后宫选后选妃的标准,绝不允许有野心手太长的女人入宫。也严格控制服侍对方的人,不能让追捧异端的人靠近皇上。
可千里防贼,却还是败在了岁月上。
他老了,他开始生病,而随着生病,随着后继无人,一直以来铁板一块的郑党内部也有了分裂的征兆,其他世家、勋贵、寒门出身的官员,都开始在他体弱多病之后蹦跶了起来。
若出现在皇帝身边的人是有才之士,是忠臣,那也就罢了,纵然理念有不合之处,他也不是不能忍。可偏偏在他高压下成长起来的年轻皇帝,更喜享乐,若是有朝一日,这些官员得了势,如他一样手握大权,必然要引来乱子。他虽设下了部分严苛的条例,可也相对增设了一些利民的政策,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以在他的掌控下,虽然打压了一部分人,打压了女人,屠了不少皇族,但天下并没有大乱,依旧是繁荣太平盛世。
可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
第69章荒岛建国(23)
一队盛装而行的人,行过一条街,前往不远处的丞相府。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乃是一群宫人。
此时正值上午时分,路上行人不少,当这群人路过此地时,路人纷纷避让。
对这队人是去做什么的,哪怕是末等小民,也能说上几句。
“又是去给丞相大人送东西的?皇上对丞相大人可真是信任有加啊!天天都送东西过去!”
“是啊,便是寻常人家做儿子的,对病卧在床的亲爹都做不到这一点,皇上过去曾说丞相如父,看来这话竟是真的?”
“嘘!竟敢编排皇上的事,不要命了?”
“哎,我这不是觉得丞相大人能被皇上这样对待,实在是太值了吗?换成是我,死都瞑目了!”
“去!你我贱民,也配跟人家大人物比?”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基本都是称颂皇上仁义知恩的,也多有羡慕丞相的。
唯有附近一座酒楼的二楼临窗位置,有两个文人从开着的窗向下望去,看到了这一幕,也听到了路过百姓的议论声,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嘲讽神情。
“皇上对丞相大人,还真是知恩啊!”其中一人嗤笑一声,说道。
另一人慢慢喝完了捏在手里的这杯酒,跟着笑了下,道:“就是不知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