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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的张周,不用猜就知道是他说的。
提到兰与书,盛无极想起两天前的早上他从家里离开时,告诉对方自己要去上海两天,对方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盛无极突然觉得有点气,这人一有了电影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消失了两天吗?连一条询问的微信都没有。
盛无极忍不住“啧”了一下,叼着烟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先是看到99+聊天消息的电影《硬币》工作群。他点进去,一分钟前苏然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中会议桌上摆满了奶茶和烧烤。
苏然在图片下面发文字:你们兰导给大家买的宵夜到了,尿尿的抽烟的赶紧滚回来炫!
下面迅速刷了一排:“兰导[赞]!”
你倒是已经跟大家打成一片了,盛无极想着,点开兰与书的微信头像。
他们最后的对话内容还停留在兰与书把12364.8块钱转给他,他接收后回了一句:“兰导不给个利息?”过了两分钟兰与书给他又转了5.2毛钱,和之前的加起来正好凑了个整。
盛无极回味着这次的对话,莫名觉得兰与书有点可爱,然后就想见他了,虽然待会儿回家也能见到,但他想现在就见。他笑着想了想,先给兰与书发了自己所在的地址,然后在对话框里输入新的内容——兰导,开完会接私活儿吗?我需要找个代驾。
晚上十点,制片组的会终于开完了,兰与书和苏然以及制片组的其他成员道别,前往地下车库取车。盛无极这两天不在B市,那辆低调的沃尔沃没有人开,于是钥匙就到了兰与书手里。
他也不清楚盛无极有那么多豪车为什么偏爱这一辆,在他们相识的大半个月里,盛无极开这辆车的频率最高。
哦,仔细算一下时间,原来他们已经认识快一个月了,兰与书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后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时间过得挺快的,再有两个月他们就会结束这段交易关系,兰与书不由地想起王行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为自己找退路吗?要赶紧解决严铠鸣或者是抓牢盛无极吗?
兰与书笑了笑,不,根本不用找,因为他已经发现第三条路了——盛无极自己给他的。
他拿出手机准备导航回公寓,解锁屏幕后就看到了盛无极给他发的微信,兰与书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直接给他回:“你回B市了?”
过了十分钟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兰与书叹了一口气,大少爷都开口了,不去也不好。
于是他一边启动沃尔沃一边在手机里导航九星公馆。
B市夜晚的路况没有白天那么糟糕,半个小时后黑色的沃尔沃稳稳地停在九星公馆楼下。
兰与书拿手机给盛无极打电话,第一个电话对方没接,再打第二个电话很快接了,但听声音不是盛无极的,而是张周。
电话那头有人在放重金属摇滚乐,太吵了,兰与书听见张周几乎是用吼在说话:“小辣椒啊,盛无极这个狗东西喝醉了,你找他有事?”
那句“小辣椒”让兰与书愣了两秒,所以张周私底下是这样叫自己的?他倒是没觉得冒犯,只是好奇张周是因为什么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
张周见兰与书不回话,以为是没听到,他也不想费劲了,回头大力摇醒盛无极,然后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你家小辣椒找你。”
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卫东路好奇地问:“你家?小辣椒?谁啊?无极不是刚找了个小导演吗?哪里来的小辣椒?”
盛无极给兰与书发完微信就靠着沙发睡了一觉,现在已经精神了很多。他握着手机站起来,摁了一下张周的头:“以后别这么叫他,他有名字。”说完他冲卫东路挥挥手:“我先回了,生日快乐东子,下回再聚。”
“不是,就这么走了?还没到下半夜啊。”
盛无极不理他,和在场的其他人寒暄两句后推开门出去了。
卫东路问张周:“这人看着怎么有点反常?”
张周把他拉回酒桌,表情神神秘秘:“哎呀你不懂,他啊,植兰草于室,夜夜春风~”
“什么玩意儿?!”
电话没挂,那头的对话稀稀拉拉地落在兰与书的耳朵里,他笑了一下,没说话。过了得有半分钟的样子,背景音里的重金属摇滚乐消失了,紧接着是盛无极的说话声:“今天朋友生日多喝了两杯睡着了,你到了吗?”
“嗯,在楼下了。”兰与书说。
“行,我现在下来。”
五分钟后,穿着黑色休闲外套和水洗牛仔裤的盛无极出现在兰与书的视野里——他应该不止多喝了两杯,脸色带着明显的醉酒后的疲倦,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鬓角几缕头发都翘起来了,看着有种潦草的帅气。
盛无极一出九星公馆的大门就看到正对面站在沃尔沃门边抽烟的兰与书——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兰与书抽烟。兰与书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一股细长的烟雾盘旋着上升,像古书画里袅袅的云纹,眨眼间就消散在空气里。
最近快六月中了,B市的气温渐渐变高,夜晚也没有从前那样冷,兰与书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半袖衬衫,里面还有一件白色圆领T恤,裤子穿的是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
明明第一眼看过去像个阳光清澈的大学生,但再看第二眼就会发现他的身上其实有着很矛盾的内敛与沉稳——那是他过往经历在他身上留下的刻痕。
恍惚间盛无极想起,兰与书今年不过24岁,却已经经历了很多人不曾经历过的人生。
盛无极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没想到你会抽烟。”
“不经常抽,一年也就三四根。”他边说边往旁边走了两步,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怼了两下,火星子灭了才扔进垃圾桶里。他走回来发现盛无极一直在看着他,他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主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盛无极上车。
盛无极笑了笑,弯腰坐进去。
回公寓的路上兰与书开得很慢,他担心盛无极喝了酒不舒服,后面又把车窗降下来。盛无极吹着风,心口那阵喝多了想吐的欲望减轻了不少。
盛无极被带着点暖意的夜风吹得整个人懒洋洋的,想睡觉,但他又不想睡,想和兰与书聊点什么,于是,他用右手撑着脑袋,以半睁着眼要睡不睡的模样和兰与书聊起这两天《硬币》的工作进度。
兰与书挑了重点讲,做电影预算,剧本的修改,主创团队的搭建等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兰与书说话的过程中,盛无极的思绪渐渐散了,他觉得兰与书的声音很柔和,柔和中又带着点力量,不像是在讲工作,倒像是在念一段睡前故事。意识到对方似乎讲完了,盛无极反应有些慢地点了一下头,正想说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到家了叫我,结果下一秒兰与书的电话就响了。
兰与书看着那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