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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秦吗?我天,我还挺喜欢他的《失落的城市》,救命居然是这样的人!”
“怪不得后面拍的电影都是一坨狗屎,原来是干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去了。”
“你们一定要去听录音,方秦居然说是在为这个演员姐姐的未来考虑?这是人话吗?!”
“卧槽,还下药,能不能直接报警啊!”……
兰与书不懂微博营销,但他知道那么多营销号转发加上这样高热度的讨论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起盛无极说过要帮他报仇的话。
不会真的是盛无极找人做的吧……
兰与书心情有些复杂,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微博转发给了盛无极,问他:盛总,你让人做的吧发完之后,他看到微信里还有很多消息没回,于是挨个回复“我不清楚”,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提。没过多久,收到他回复的人或感叹或疑惑地说:啊,你们关系这么好,居然不知道啊。
一次次读着那三个字,兰与书觉得太讽刺了——关系好,关系好方秦就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他推向深渊吗?他突然想,盛无极今天做的还不够狠,应该把方秦做过的事全都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是个多么恶心的人!
倏忽之间,一股巨大的悲哀兜头落下,兰与书觉得自己像是溺了水一样喘不上气,并且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兰与书不断地暗示自己,没事的,现在只是太难过了而已,深呼吸,想点开心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刻意回避那些伤痛的过往,不断地回想自己幸福的童年、父母的呵护、大学获奖的瞬间……
然而他发现自己越想开心,心口那阵窒息感就越来越强烈。
有那么一瞬间,兰与书悲伤地想,要是——要是盛无极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傍晚,斐济的天空红霞漫天,盛无极一行人走出高尔夫球场。
管家说为了欢迎他们的到来,已经在植物园餐厅准备好了中式主题晚宴,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张周想起兰与书在睡觉,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没人接,他骂骂咧咧:“兰与书怎么又不接电话了?不会又是什么酮症吧?!”
盛无极一怔,想起什么似的,让管家把他的手机给他,他拿过来一看,兰与书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微信。他立即给兰与书拨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你们先过去,我去看看他。”他无端心慌了一瞬,抬腿往高尔夫球场门口的观光小车走,边走边让管家送他去兰与书的别墅。
到了地点,管家知道他们是朋友,到了地方就放盛无极进去了。
盛无极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影,只在房间的大床上看到兰与书的手机,他走到露台上刚准备给管家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一起找,然后就看到露台下面的沙滩上躺着一个人影。
不是兰与书还能是谁!
盛无极没察觉到自己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沿着木梯往下走,一直走到兰与书的身边,从正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沙滩上的人大字躺着,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连他靠近都没有感觉。
“怎么睡在这里?”盛无极说话的声音带点颤抖,刚才没找着他,他是心慌的,怕兰与书又因为那个破酮症饿晕,也怕他在看到方秦的新闻生出什么自己猜不到的想法。
闻言,思绪正在游弋的兰与书睁开眼睛。
远处潮汐的声音扑进兰与书的耳朵,刚刚还绚丽的晚霞颜色也已减淡。此时此刻,看着突然出现的盛无极,兰与书认为自己正介于一个真实与虚幻交织的世界里。
高大的盛无极背对着落日余晖,像一棵长久在海边伫立的树,树影投在他的眼睛里,让他无端想起《加缪手记》里的一段话。
——利古里亚海岸线上的蓝色夜晚。我的疲倦和这股想哭的冲动。这种孤单和这份想要爱的渴望。
莫名地,他突然生出一些委屈,然后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给你发微信,你没回。”声线里有他自己没有察觉的哭腔。
盛无极不知道兰与书在沙滩上躺了多久,只觉得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像是吸饱了海洋的水汽,湿湿的,咸咸的,黏黏的。
“打高尔夫碍事,把手机给管家了。”解释完,盛无极蹲下来打量他:“表情这么难过,是因为我让人曝光方秦?”
兰与书愣了一下,以仰视的姿态注视着他的眼睛,很快地笑了一下:“不是。”
盛无极看到他的头发沾上了细小的沙子,想也没有想,探出手将那些沙子轻轻拂掉。他没有立即挪开手,而是选择摩挲着兰与书柔软的头发,他把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轻轻压着他的脑袋:“那你为什么难过?”
刚才还是委屈,现下感受着脑袋上的抚摸,以及盛无极手指间传来的温度。听到他这样问自己,兰与书觉得自己的眼睛莫名变得有点酸涩。他咽了咽喉咙,没有回答盛无极,而是叫他的名字。
“盛无极。”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盛无极放在他脑袋上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顺势收回来。
他笑道:“你是盛和的导演,我不帮你谁帮你。”
头上的温度与力度撤离,让兰与书生出一种灵魂的某一片被抽离了。他的眸光闪动了一下,心想,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这个答案会让他觉得有些失落。
在他们说话时,海边的霞光完全散去,天空渐渐进入蓝调时刻,整个世界呈现一种静谧的蓝色。兰与书用手肘撑着沙滩坐起来,低头拍自己衣服和裤子上的沙子,拍了两下后发现怎么都拍不干净,他放弃了,索性盘腿坐着,微微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海面:“盛总,你知道现在叫做什么吗?”
盛无极在他的身边坐下,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不打算说自己知道,因为他想听兰与书会说什么,于是他问:“叫什么?”
“Bluehour,蓝调时刻。”
“这是一天中最美的二十分钟。”兰与书的目光放远,远至整个南太平洋。他的眼睛像是要从海面上汲取什么,带着点湿润的晶亮,然后盛无极听见他小小的叹息:“我们——好好欣赏吧。”
盛无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兰与书,他似乎变得很轻,像弥散的海雾,仿佛下一秒就会盘旋着上升,变成咸湿的海风,或是变成一场南太平洋的暴雨,落进海里,与这片蓝色的世界融为一体。
盛无极“嗯”了一声,和兰与书并肩坐着,那之后的二十分钟里,两个人不再言语。
蓝调时刻结束后,斐济进入真正的黑夜,他们身后岩石上的别墅自动亮起灯,照亮岩石下的两个人。不远处的海面很安静,也很暗,反而衬托出悬崖上的光源变得深远悠长。
盛无极撑着沙滩边站起来,边说餐厅准备了主题晚宴,先过去吃饭,结果人还没完全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