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仆小姐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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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不光要奶油味的布丁，还要多加两份奶油泡芙和一块黑森林蛋糕？”

“……”

“行吧，那就这样。”

少年和空气交谈了几句，而后，他很是肉痛地翻出了钱包，点出一张万元大钞，递给小野寺尚子：

“两份奶油布丁，两份奶油泡芙，还有一份黑森林蛋糕。”

“……”

小野寺尚子看着清水砾的举动，有些傻眼。

难不成这家伙是在对我恶作剧？

可看他表情，又像是真的有个人在身边和他说话……

如果只是演技，那他未免也演得太像了。

小野寺尚子嘴角一抽，心中无语的同时，再度开口：

“对不起，为了照顾到每一位想吃到店里招牌的限量款布丁的客人，我们店里有规定，一位客人一次排队只能买一份限量款布丁，如果您真的实在想吃的话，可以一会儿重新排队，再来……”

她并非想要为难清水砾，作为一个打工人，一份也是卖，两份也是卖，对她根本没影响。

但这家店的店长可是个异常死板的老太婆，极其重视店里的规矩。

如果她坏了店里的规矩，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高薪兼职，可能就吹了。

小野寺尚子还指望着拿到薪水，去买期待已久却无力购买的画具呢。

听到小野寺尚子重复提及店里的规矩，清水砾皱了皱眉。

他看向身旁的早坂薰，有些无奈地拉住了自家女仆的胳膊，举了举：

“所以说，我们是两个人来的。”

清水砾的举动似乎触发了什么不知名的规则，他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开口：

“对啊，他不是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来的吗？你就卖给他吧。”

话语声有些干涩，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古怪口音，就好像刚刚学会说话的成年人一般。

听到有人附和少年的说辞，小野寺尚子一愣。

她将视线挪到那位客人的脸上。

客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就像是戴了张人皮面具一般。

她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难道，真是我看漏了一个人？不应该啊……

小野寺尚子咽了口唾沫，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向少年的身侧。

可少年的身侧，别说是女孩子了，就连影子都没有一条！

就在她仔细打量清水砾的时候，又有客人开口了：

“不会吧，店员小姐，你真的没看到？”

听到询问声，小野寺尚子有些怀疑人生。

她看向开口的客人。

第二名开口的客人，脸上也摆着一副木讷的表情，盯着小野寺尚子这边。

那种眼神空洞又倨傲。

明明是在看她，却又像是看着一只微不足道，随时可以碾死的虫豸。

怎么回事？！

小野寺尚子心跳一突，陡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个人，和刚才那个人，长得是不是太像了……

她扭转着僵硬的脖颈，看向为少年开口的第一位客人。

一样的黑色长发。

一样的瓜子脸。

一样的五官。

一样的表情。

一样的眼神……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除了体态不同，这两位客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凉意窜上脊背，小野寺尚子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些。

遇见这么诡异的事态，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打工兼职了。

小野寺尚子猛然扭头，看向引发一切异常的少年。

少年一脸期待的表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再看看少年的身侧。

空空如也。

小野寺尚子心底陡然生出几抹惊慌。

欸……怎么回事……

我是被联合起来整蛊了吗？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干涩得要命，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

是整蛊……对吧……

心底的侥幸在支撑着小野寺尚子，让她不至于尖叫出声。

“呐，你真的没看到吗？”

第三名客人开口了，这一次，小野寺尚子心中警铃大作。

直觉告诉她，什么东西要来了！

她极力遏制住逃走的冲动，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柜台前的客人们。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如堕冰窟。

除了那名少年，在场的所有客人，全都变成了一个模样！

她们，不，它们！

它们齐齐望向小野寺尚子这边，表情木讷，眼神空洞，一起开口：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众人的质问声中，小野寺尚子脑袋一痛。

“嗡！”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嘶叫，翻搅着她头颅里的浆汁。

小野寺尚子用力捂住脑袋，想要抵御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她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跌去。

就在此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朝身旁看去，那里站着她打工的后辈，山田桃代。

山田桃代的样子似乎一如往常，但她却像是没发现顾客们都已经变成诡异之物一般，只是一脸担忧地开口：

“小野寺前辈，你不要紧吧？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它…它们……”小野寺尚子咽了口唾沫，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它们？”

山田桃代歪了歪脑袋，饶有兴味地盯着小野寺尚子：

“你说的它们，是指我们吗？”

话音刚落，小野寺尚子就瞳孔一缩。

她看到山田桃代的脸皮渐渐龟裂，皮肤碎片飞快剥离，露出下面漆黑一片的焦痕。

刚刚对她一脸关切的后辈，此刻已然化为了一具焦尸。

焦尸掰着小野寺尚子的脑袋，强迫她看向少年的身旁。

紧接着，焦尸像是刚学会说话一般，缓缓开口：

“小野寺前辈，你真的没看到吗？那里站着一个人啊。”

冰冷的话语声如同铁锤一样，重重砸在她的天灵盖上。

“咚！”

小野寺尚子只感觉大脑抽痛，天旋地转。

随后，小野寺尚子眼前一黑。

下一刻，一切恢复如常。

戴上人皮面具的顾客，变成焦尸的后辈，仿佛都是幻觉一般。

顾客还是原来的顾客，后辈还是原来的后辈。

只是，少年的身旁，多出了什么东西。

那里，站着一名身穿英伦风女仆装的俏丽少女。

原来真的还有一个人吗？

小野寺尚子瞪大了眼睛，暗地里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

好痛！

并不是幻觉。

然而，小野寺尚子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劲。

但真让小野寺尚子说出哪里不对劲，她却也说不出来。

就在她想要搞清楚这种违和感的来源时，下一秒，女仆小姐开口了。

女仆小姐微笑着，朝她催促道：

“请快些结账，店员小姐。”

似乎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多，女仆小姐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半眯了起来。

明明是在微笑，但她却感觉女仆小姐的视线冰冷得令人发指。

小野寺尚子不敢与女仆小姐对上视线，连忙低下了头。

她接过少年手中的万元大钞，并打包好了蛋糕、布丁和泡芙，声线有些颤抖：

“……一共两千六百日元，找您七千四百日元。”

“多谢。”

少年温和地笑笑，带着身旁的女仆小姐朝队列外走去。

伴随着少年的转身，那种诡异的压迫感瞬间抽离。

小野寺尚子松了口气，大着胆子朝女仆小姐的背影看去。

下一刻，她瞳孔一缩。

她终于搞清楚违和感在哪里了。

这位俏丽的女仆小姐，没有影子！

就在小野寺尚子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那位女仆小姐忽然回过头来，与她的视线相撞。

“嗡！”

蜂鸣声在大脑中奏响。

小野寺尚子只感觉眼前一片空白。

“咦？我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她看着少年孤单一人的背影，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直觉告诉她，刚刚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野寺前辈，快来帮忙呀！”

耳畔传来山田桃代的悲鸣，小野寺尚子扭过头来，却看到山田桃代手忙脚乱接待客人的情景。

“来了！”

顾不得思考，小野寺尚子将心里的疑惑扔到脑后，继续着今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