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野寺有些心跳加速（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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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砾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某人挽在了怀里。

早坂薰则是脸色一变，一双粉拳骤然捏紧，发出咔嚓几声爆响。

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头上正顶着个大大的【危】字，小野寺尚子将少年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看着清水砾那张带着些许懵逼表情的脸，她撇过头，暗暗捏了一把少年胳膊上的软肉。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提醒清水砾，让少年配合她刚刚扯的谎。

看着眼前这一幕，某些人的理智开始崩坏。

女仆小姐身上的冷意越发浓重。

压抑、焦躁、喘不过气。

无形中，低沉的气氛席卷了众人。

在这种气氛中，短发女生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男朋友？”

她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生涩迟滞。

短发女生脸上的表情从勇于索爱的狂热，一下子变成了信仰丧失的迷茫。

不过，在侥幸心理的作祟下，短发女生还是走上前来，试图确认真相：

“小野寺同学，这是真的？”

面对质问，小野寺尚子心一横，索性不与短发女生对上视线，闷声开口：

“没错，清……砾君，是我的男朋友。”

“不，我并不是。”清水砾毫不迟疑地开口。

一男一女，完全相反的言论同时响起，像是在讲什么相声，有些滑稽。

？？？

数不清的问号从小野寺尚子的脸上冒了出来。

她脖子一僵，连忙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的脸庞。

喂喂，刚刚那情景，怎么想都应该先配合我一下吧！

“你先配合我一下不好吗？过一会儿我会给你赔礼的欸。”

小野寺尚子咬着牙，用极低的声音在清水砾耳边呢喃。

然而，她的要求，被少年毫不留情地驳回了：

“我不需要赔礼。”

说罢，清水砾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短发少女，很是认真地重复道：

“我不是这家伙的男朋友。”

见清水砾如此表现，女仆小姐刚刚捏起来的拳头松了力道。

松了口气的，不只是女仆小姐，还有一旁的短发少女。

“真的？你真的不是小野寺同学的男朋友。”短发少女再度凑近一步，逼问道。

“真的。”

少年第三次重复，终于让她相信了事实。

短发女孩脸上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她双眼晶晶发亮，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狂热起来：“那！”

“那就没关系了吧！”短发少女迈动步伐，朝小野寺尚子这边冲来，就像是追逐灯火的飞蛾。

见到短发少女还没死心，清水砾眉头一皱。

他并不喜欢撒谎，毕竟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证明一开始谎言的真实性。

如果他真的顺着小野寺尚子的话头说下去，过段阵子他可就一直得成为小野寺尚子的“假男友”了。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那个时间玩过家家。

况且，按照阎魔月那家伙的病态占有欲，要是知道他去做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假男友”……

他自己可能没什么事，顶多再被床咚、强吻个几回，顶天了，也就是地下室监禁play，但小野寺这家伙就……

所以，这个“假男友”，做不得。

这是为了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啊，小野寺桑。

清水砾将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他看向面前这名短发女生。

看制服领带的颜色，这女生应该是和他们同一学年的。

对他来说，这是张生面孔。

从小野寺尚子刚才对这名短发女生的反应来看，小野寺尚子显然也不认识对方。

素不相识，却如此死缠烂打。

不，这甚至都不是死缠烂打的程度了，这名短发女生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

就像是看见女神的狂信徒。

也难怪小野寺这家伙不惜扯谎说有男朋友，也要拒绝对方的告白了。

换个立场想想，假如有个不认识的男人，突然把你叫到教学楼后面，用这种疯狂的表情，说要和你交往……

念头刚起，清水砾便感到一阵恶寒，他直接将思绪打断。

想想就让人发怵。

这比阎魔那家伙还过分。

最起码阎魔月还是个美少女，对他强势告白，来一段强制爱什么的，他也不会太过抵触。

但如果换个性别，他怕不是会当场心态爆炸。

瞥了眼身旁神色复杂的少女，清水砾心中涌起些许同情。

虽然他拒绝成为小野寺尚子的“假男友”，但帮忙拒绝这家伙的告白，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是邻座，几句话的事情，倒也没啥。

念头刚起，清水砾便伸出胳膊，拦在了短发少女和小野寺尚子的中间：

“适可而止吧，同学，你知道你现在死缠烂打的样子，有多难看吗？”

听到这话，短发少女刚迈出的脚步就僵在半空。

清水砾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将话题转回到了小野寺尚子的身上：

“小野寺之所以撒谎骗你，只是想让你尽快断绝交往的想法。”

“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谁，现在她都不想和你交往。”

“就这么简单，你理解了么？”

他的话语声像是一颗又一颗的钉子，扎在对面短发少女的心头。

然而清水砾觉得，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对方退却。

瞄了眼缩在他身侧的小野寺尚子，清水砾深吸一口气：

“第一，小野寺一开始就明确表态，不接受你的告白；第二，她也明确表示，不接受【从朋友开始做起】的接触；第三，她甚至为了拒绝你，无可奈何地撒谎，说出了【我有男朋友】这种话。”

“你一直无视小野寺这边的感受，死缠烂打地追过来，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真的喜欢小野寺吗？如果真的喜欢小野寺，那就不可能完全无视她的想法。”

“你一次又一次的逼近，已经让她感到害怕了，你难道真的没发现吗？”

“不，你发现了，但你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不是吗？”

清水砾盯着短发少女的眼睛，下达了最后的审判：“你做出这种行为，也配称之为喜欢吗？”

在少年的审判下，短发少女的脸迅速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看向小野寺尚子这边，试图从正主这边寻求最后的救命稻草。

小野寺尚子别过头去，躲闪着她的视线。

正如清水砾所说，对这位陌生的短发少女，小野寺尚子的确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

两点晶莹在空中飘过，短发少女脸色苍白得可怖。

流着的到底是眼角的泪，还是心头的血？

清水砾不得而知。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中，短发少女捂着脸，甩给几人一个背影，踉跄地跑走了。

看着对方渐渐变小的背影，清水砾松了口气。

他将视线转回到身侧的正主上。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小野寺尚子此刻并没有在看那位短发女孩的背影。

此刻的少女反倒是盯着他的脸，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视线相撞，少女登时回神。

她不自然地扭过头去，露出被发丝遮盖的侧脸与脖颈。

粉粉的，像是染上了晚霞的红。

像是为了掩饰尴尬，小野寺尚子将视线放到那名短发女孩远去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人。

那人已经走远了。

再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只感觉周身一轻。

“哈——”就像是被吹得涨满，又突然泄了气的气球，少女瘫在清水砾的身上，长长地叹息着。

良久，小野寺尚子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看向清水砾这边：

“谢谢你刚刚替我说话，”

道谢完，她又瘪了瘪嘴，有些犹豫：“不过，刚刚那番话…是不是有点说得太绝了？被那样子拒绝告白之后，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清水砾斜了她一眼，坏心眼地反问：

“难道你想让我替你答应下来吗？”

“那倒不是……”小野寺尚子摇摇头，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这小刺猬还挺心善。

清水砾心里暗笑。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管是谁，表白被拒绝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心的。”

他表情认真：“尤其是这种跨越世俗常理，鼓起勇气前来告白的家伙，在告白之前，就应该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清水砾盯向小野寺尚子的脸，话锋一转：

“所以，你可以放开我的胳膊了吗？”

被少年这么一说，小野寺尚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挽着他的胳膊。

“……啊…”

少女慌忙松开双臂，飞快和清水砾拉开距离。

一边退后，她的脸色也一边变红。

直到靠在墙上，退无可退，她这才停住脚步。

小野寺尚子不敢抬头，只是磕磕巴巴地转移话题：

“刚刚拉你陪我撒谎，对不起……”

她扭捏地别过头。

阳光洒落，午后斜阳的橘色光辉照在她的发丝上，闪闪发亮。

忽然，像是心怀不甘地承认了什么一样，她又突然回过头来。

少女抬起手，指着少年这边，吞吞吐吐地道着谢：

“还有，刚刚……你替我说话的样子，还挺帅的……”

莫名的，有种奇妙的羞耻感在心中滋生。

话说到一半，小野寺尚子便被这种巨大的羞耻感所压倒：

“就……就这样！”

她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像是逃跑一样，飞快地离开了。

“……”突然被夸了一句，清水砾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少女已然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