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温热的细指擦碰过柔软发丝,轻轻碰到了头皮。
他拿着相机的指节下意识微微收紧了些,习惯性?地?想再靠近一点?,不过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女孩的手就已经收了回去。
白雾指尖捏着一片粉色花瓣,冲他笑笑:“吹到头发上了。”
“……嗯。”
白雾拍拍手,把?花瓣拍掉,往旁边坐了一点?,给他让出位置,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饼干棒,自己抽了一根咬着,剩下的递给他。
男生顿了顿,拿了一根。
白雾咬下一截巧克力棒,“付学长,你昨天背了两个包爬山还看起来一点?都不累,是经常运动吗?”
“还好。”
白雾笑了下,“我就不太行了,身体好差,平时上课多爬几层楼梯都会喘气。”
这倒确实,她比一般人类还要孱弱些。
白雾吃掉饼干棒,拍了拍手,“所以?我想锻炼一下,打算先试试夜跑。”
付白微微蹙眉:“……为?什么不在白天跑?”
白雾看着他,回答道:“白天要上课没时间呀,早上的话太早我又?起不来,晚上最合适了,跑起来也不会热。”
“晚上一个人不太安全。”
白雾回忆着:“有吗?上周我回来的晚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事?的啦。”
“那是因?为?……”
话说一半,付白忽然止了声?,缄默了几秒,“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一定要夜跑也要和人一起,不要自己单独去。”
女孩若有所思,忽然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
“那……付学长你晚上有时间吗?”
……
机器运作的声?音停下,吐出一张照片。
白皙指节拿起照片,付白倚着桌子,看着照片中的女孩。
银白长发被风微微吹动,月见草花海映衬着女孩的脸颊微粉,清澈干净的眸子盛着笑意,恍惚之间,隔着镜头和他对视。
……她从来没有这么放松地?对他笑过。
盯着看了许久,门口忽然传来门铃声?,付白把?这张照片挂在了卧室墙上的空白处,离开了房间。
走?到门口开门,女孩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扎成了马尾,见了他笑起来,“付学长,我来找你夜跑了。”
他嗯了一声?,关门和她一起坐电梯下楼。
白雾指着手机地?图:“第一阶段的路线是这个,从家到这个花园广场这里?,大概是不到两公里?的路,我初步规划,第一天的目标是这样的——争取走?完全程。”
……她对自己的目标是不是太低了点??
不过肯运动锻炼一下身体就是好事?,一上来先适应一下也比较好,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第一天,他就这么以?堪称龟速的速度陪着她走?完了全程。
第二天,女孩的速度比龟速稍微快了一点?。
广场里?拄着拐杖的大爷弯道超车,成功超越了她。
第三天,速度又?快了那么一点?点?。
刚下广场舞的一群大妈舞着扇子,一边聊天一边从她身边走?过。
……
第七天,看着路人牵着一只短腿柯基从她面前经过,付白终于忍不住伸手揪住了她的卫衣帽子,冷声?开口。
“跑起来。”
女孩被提溜着帽子,眨巴眼?睛看他,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跑了起来。
虽然步子仍然很慢,但至少是跑了。
短短两公里?的路,跑跑停停,别人夜跑花十几分钟就能跑完的路,她硬生生花了一个多小时。
付白当晚把?她的夜跑规划全部重做了一遍,第二天在旁边监督着她,两公里?的路程控制在四十分钟以?内,等能适应之后,再缩短到三十分钟,二十分钟。
这就差不多花了两周的时间。
除了周末去参加社团活动一起去各地?摄影采风外,其?他时间的晚上付白都陪着她夜跑。
然后夜跑进行到下一阶段,按照女孩原先的规划换了一条五公里?的路线,路过另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附近有个电玩城。
等跑完之后女孩累的气喘吁吁的,慢慢停了下来,手撑着膝盖喘气。
“付、付学长,我申请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付白半垂下眼?,“嗯。”
缓了一会儿,女孩忽然站起来,走?向旁边的电玩城,跟前台交流了几句,换了半盒币出来。
“付学长你要不要玩一下?”
付白淡声?:“不用了。”
“我还没玩过这个呢,正?好试一下。”
她走?到抓娃娃机前,投了个币进去,研究着怎么抓,按动按钮。
他盯着爪子慢悠悠落下,然后升起,那只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力气一样的爪子果然什么都没抓起来。
付白就在她身旁看着她抓,一次一次投币,在抓到半空时忽然掉下来时她神情格外郁闷,刚刚跑完步泛红的小脸似乎被气的更红了。
下意识地?想用相机拍下来,手指动了动,才意识到没有带,只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女孩忽然转过脸,“付学长,你在做什么?”
他平静收回手机:“没什么。”
女孩也没起疑,继续抓娃娃,直到盒子里?的币空下来,只剩下两个币,她眼?神闷闷不乐地?盯着玻璃里?的娃娃。
付白捏起盒子里?的币投了一个进去,在她身侧压过来,镜片微微反着一层疏淡的光,他长指覆上按钮,问她,“想要哪个?”
白雾看他一眼?,手指戳了戳玻璃:“最后面那个大的垂耳兔。”
十几秒后,娃娃机亮起了一圈光。
爪子勾住了垂耳兔的吊牌细绳,用了巧劲将?它拖拽了下来,掉在了出娃娃口。
付白揪着垂耳兔的一只耳朵,递给她,语气平淡:“还有一个币,再挑一个。”
“换个机子。”
白雾把?垂耳兔娃娃抱在怀里?,抬手揪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到了另一台娃娃机边,指着后面最大的那只水母娃娃。
“付学长,我想要那个。”
付白看着那只娃娃微微怔了下,目光扫过她的脸,女孩的神情却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清亮亮的目光看着他,眨了下眼?睫,“怎么了吗?”
“……没事?。”
付白投了币进去,十几秒后,那只水母娃娃掉在了出娃娃口。
娃娃有点?大,女孩抱着一个兔子娃娃就拿不下了,付白帮她拿着剩下的这只水母娃娃,一只手随便?拎着。
返程通常都只是慢步走?回去,两人就这么一路慢悠悠地?沿着街道走?。
天气也到了四月份的天气,白天有些热,到晚上又?有点?冷,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