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安凝重的神情,马天风判断多半与眼前的女人有关。
“兄弟,放了她吧,上头来话了,这人我们惹不起。”
马天风看着郑安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扭头看向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警车,沉默了半晌,扭头缓缓开口。
“车撞成这样都没事?什么背景这么大,能说吗?”
这下轮到郑安沉默了,马天风见状继续陈述。
“今天晚上她一个人两起事故,一个是闯红灯差点撞死小女孩,另外一个就是你的下属,她拿命逼停的车。我如果没出手,驾驶室你也看到了,她有命活吗?”
郑安看了看报废的警车,又扭头看向一旁被绑着的女人,此刻女人正斜坐在她的跑车上,笑吟吟地看着马天风,挑衅之姿让郑安都看不下去,但他还是闭眼咬着牙开口。
“兄弟,听我一句劝,放了她吧……”
郑安能做到这个位置,人情世故极为通透,他虽然有着自己的原则,但更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什么时候放下。可马天风不一样,他只是个无名小卒,想让世界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给下面的人一点生存的空间罢了。可偏偏就是有数不清的人不断地刺激着他,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和现实。
马天风摇摇头,看着郑安,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是愤怒又像是沉默。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从古至今,天理如此。”
他缓缓吐出十六个字,转身就抓着女人准备上车,但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马天风只能查看是谁,手机界面显示三个大字——王一龙。
马天风自嘲地笑笑,普通人烧香拜佛都请不来的人,现在为了个不知道底细的女人人人自危,他接通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终于发出声音。
“天风,不要置气。我知道你今晚受了委屈,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现在任性的到底她妈的是我还是这个女人?!”马天风突然失态,冲着手机怒吼。
“两条人命差点就都死在一个人手上了,这算什么?”
电话那头没有生气,静静地听着马天风宣泄情绪,等到他慢慢恢复后,王一龙只说了一句,就让马天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废。
“放人的命令不是我下的,是老爷子。他现在在家里等你,处理完那边的事就过来吧。”
说罢,电话挂断,郑安上前将绑着女人的皮带解开,示意女人可以离开了。而女人一边舒展着自己被禁锢的关节,一边则左右转动自己的手腕,随后一把夺过郑安手里的皮带,缓缓走在马天风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了,我盯上你了,至于这皮带我带走,下次见面,我会把它做成狗链子拴在你的脖子上。”
马天风眯起眼睛看着她,心态反而平静下来,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女人的耳边响起。
“那你最好小心,别像今天一样自取其辱,我没有养狗的爱好。”
女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冰冷的眼神盯着马天风,马天风斜瞥了一眼上车离开,随后直接开车往王家赶,车上马天风直接呼叫系统。
“系统,开始推命,我要知道这个女人所有的事,还有我和她之间的因果。”
系统:推命要您自己来的哦亲……
马天风:我现在就要你推!立刻马上!
系统很是无语,但是它没办法抗拒马天风的请求,于是开始代劳,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地在马天风的脑海里响起,他皱起眉头。
“你在我脑子里开游泳party呢?”
“宿主,这是时间回溯的声音。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圣人就是看到了时间的形状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马天风听到这没有继续吐槽,系统推算后的结果此刻已经化作一个光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打开光团,一个小女孩从牙牙学语到窈窕少女再到如今的无情御姐的历程被马天风快快地浏览了一遍。
只不过女人十八岁那年整体断档,从那以后就性情大变,开始漠视生命。
女人先是在京都医科大学学习解剖,实习过程中剖开了手术室除了人以外所有动物的身体。
后来去军校进修,而且是在秘密特种部队龙牙服役,服役期间在一场追击毒贩的战斗中,女人亲手拧下来对面团体首领的头颅,导致后续信息中断,随后被遣送回家。
“18岁那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是她转折的重要点。”
“我无法推算她十八岁那年的经历,那段历史被比我更强大的力量遮住了。”
系统回应。
“那我和她的因果呢?”马天风对没有答案的结果不再纠结,直接问起未来的事。谁知系统只给了十二个字的淡淡批语:
“不死不休、天涯海角、阴阳永隔”
马天风这下坐不住了,什么批语啊,说了和没说一样,不死不休自己理解,天涯海角和阴阳永隔是什么情况?
“乱七八糟的。”马天风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系统在胡扯,而系统没有辩驳,冥冥因果,如果有人告诉你未来是什么样子,你也不会相信。
马天风到了门口,管家早已恭敬等候。
“天风少爷,您这边走,家主等您很久了。”
说话的正是第一次遇到的仗势欺人的管家,马天风没有开口,点了个头示意带路。拐过多个路口后,马天风看到了站在院子里打太极的老人,老人看到马天风才缓缓收拳。
这人正是王家家主——王山,自从吃了马天风的药,他的身体一改弊病,神足气满。
“今天的事心里有怨气吧?甚至会觉得,我也不过如此。替一个草菅人命的世家子弟处理烂摊子,是非不分对不对?”
马天风看着王老爷子一脸冷漠,没有回应。王山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坐下,招待马天风一起品茶。
“晚上喝茶,小心睡不着。身体好也不能逆时而动,否则难以长保。”
马天风喝下一口白水,看着王山一语双关地说。
“喝点白水最好,水干净,什么时候喝了都心神安宁。”
“哦,那我可要听大夫的。”王山并没有计较马天风话里隐隐的嘲讽,而是顺着他的话一边喝着白水一边解释。
“那个女孩子,家里并没有权势滔天,或者说她们家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底蕴,只是她外公,当年在黄泉路上救过我们几个老骨头罢了。”
王山说到这,马天风依然无动于衷。是啊,自己的人情要还,却是建立在普罗大众的头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你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和她妈妈,我派人去找了。”王山叹了口气后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你要干什么!”
马天风突然直直地盯着王山,浑身的气势暴露无遗,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朝着王山压去。
王山虽然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人,但此刻面对马天风就像一只垂暮的狮子面对刚刚成年的老虎,力有不逮。
“再压我,你就真的见不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