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如:“是,我会飞,我还会吃小孩。”
半大的小子惊悚起来:“啊?!”然后又被柔丝爆头。
李京如跟着一老一少往里走,经过一条狭窄的走蓝,问柔丝:“请问玛丽在吗?”
未等柔丝发声,先令便上蹿下跳举手替她回答了:“在,在这里!”
李京如顺着他指尖的方向,见他没注意到的别墅屋檐下有两女一男,围着一个机器交谈甚欢。
显然,先令的声音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男性率先朝他走来。
借着后厨房透出来的光,李京如略微看清他的轮廓。
这人是亚裔,身量近一米九,身姿挺拔,肩宽腿长,让李京如想起那座摆在柏林旧国家美术馆的大理石雕像——墨丘利与普赛克。
先令拉了拉李京如的衣角,小声快速说道:“他是玛丽的贵客,克里斯先生。一个商人。”
男人走到离李京如只剩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低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在隐约落入鼻息的乌沉香中李京如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此人生得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细看全写着八面玲珑的精明,令人无端生惧,可又眉如墨画、鼻挺唇薄,实在俊美绝伦得客观。
是李京如若要描摹,必然会犹豫每一次下笔、怕侮辱了的美貌。
“中国人?”
男子用英文礼貌问道,左手拇指却径自搭上李京如眉骨,揩下片灰尘。
李京如不习惯同性如此亲近的举动,只觉那片皮肤火撩一般烧起,心理上有些不适,但还是故作镇定发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故乡。”男人斟酌着语句,认真地换了中文说。
大概中文不是这人的母语,他把这句类似调情的话说得格外轻易。
李京如不知道怎么回应,闭上了嘴。
好在男人放过了他,退后一步,光明正大问:“听说你叫李京如?我母亲也是华人。你可以叫我克里斯,或者叫我的中文名关万春。千万的万,春季的春。”
这老派式的名字使得李京如心里那一点别扭荡然无存。他笑了出来,说道:“像是老式贵族们会起的名字。”
关万春并不介意他的调侃,谈到:“起这个名字的是我外公,他今年90岁,确实够老了。”
话语间两位女性随之走近,是一金发碧眼的年轻姑娘和一黑人中年女性。李京如没有犹豫,向黑人女性伸出右手:“你好玛丽,终于见面了。”
玛丽友善一笑,握紧了他的手,又拥抱了他:“李先生,你好,路途怎么样?”
李京如回想这一路,哑笑一声,说道:“还好。”随之从钱包中抽出一叠美金给玛丽:“这是给孩子们的捐款。”
玛丽收下后对着他叽里咕噜输出一大堆英文,然而口音十分重,李京如只拼拼凑凑捕捉到碎片信息。
大概是他今晚的房间就在别墅后的那间平房里,保姆柔丝已经为他铺过床了。
他连忙说谢谢。
互道晚安后,李京如提着行李箱往小平房中走,可那关万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又默不出声。
后一步咬着前一步,两串脚步声在院子中交叠对峙,气氛随之胶着起来。
李京如想起适才的调戏,有了些不好的猜想:“这哥们不会…是那啥吧。”于是不耐地加快脚步,手一拽把行李箱粗暴拖了进去。
他以为自己拒绝交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关万春似乎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甚至一脚踏到门口的台阶上,再晚点人就进来了。…
娇生惯养李少爷终于爆发。
“你在做什么?”
他皱眉不悦地看着跟随者,眸底掠过一丝森冷。右手扯着铁门边缘,存了劲就往关万春脸上挥。
黑色暗影带着劲风冲面门轰隆撞来,关万春不做思考便伸手抵住。
铁门很重,震得掌根隐隐发麻。
他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李京如——笑了。
第2章啊?
关万春的中文虽然带着口音却很流利,“你没听清楚吗?刚刚玛丽说志愿者小屋的房间都满了,你只能跟我住。我是gay,我都没说不同意。”啊?
李京如呆住了。
然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让玛丽那一段带着口音的英文就像地狱版雅思听力!他并没有每句都听清。
而且,关万春真的是gay?那他刚刚又摸他脸、又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故乡”是在做什么?释放信号?
李京如清了清嗓子,说:“我是直男。”意思是让关万春对他尊重点,他不是圈子中的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关万春没有表现出扭捏或羞耻,反而好像被戳中某个笑点。
“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是清楚。”关万春把“清楚”二字咬得极重。李京如:?
还没开口解释,关万春径自跳过了这一话题,说:“一个人来的?胆子很大。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李京如心想这一路都没你危险,随即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并别开了眼光。
无他,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实在风情万种。
他为转移注意力观察起环境。
房间还算大。虽独立在平房之中,但没有客厅或者玄关。装修风格偏英式古典,繁琐隽雅,也有现代的痕迹在,比如白炽灯管。
李京如叹了口气。
这里看起来就容易积灰,也没有什么隐私空间,但想想一路来当地的经济状况,他很快就接受了。
他仔细对比了两张床,走向更为整齐的那边,猜这大概是柔丝刚铺好的那张,然后坐下打开行李箱准备洗漱。
可再抬头,却见关万春适才还算自在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问:“怎么了?”
关万春蹙眉道:“李先生,我对床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尤其不喜欢他人染指。还有,你挑错了,这是我睡的床。”
李京如抿了抿嘴,心想:“比我还事儿精。”
半晌,他压着少爷脾气和困倦,几乎是在爆发的边缘说道:“好的。对不起,你睡你睡,我过去那边就是了。”
可关万春不为所动,眼神中还翻腾他看不懂的挣扎。
李京如火气噌的一下子冒出来。
坐这一下就能把床弄脏了?他屁股是什么垃圾场?
还有,这人一见面就毫无边界感地调戏他,又小心眼地拽着这一点事不放…
就是明摆着讨厌他呗。真的是有病!
他的反感连带着这些天来的苦郁、沮丧与其他激烈情绪,最终迸发成一句尤为恶毒的:
“服了,你还要怎么样?死gay。”死gay关万春似乎听到了个笑话,破口大笑了起来,一把把他掀翻在床上,居高临下道:“李先生,和我这‘死gay’共处一室,你可要捂紧屁股。当然,嘴还是要放干净些。”
李京如瞬间火了:“你特么——”
关万春捕住他的下唇,将他未说出口的污秽堵住,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