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治疗,为什么你还在犹豫?”
梁兴被问的哑然,研究院有保密协议,那些被图蓝领域治疗后的小熊躺进营养舱内的事情一直不被外界所知。
这事关乎太大,梁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没有植入防泄密程序。
“你相信我,我对小景的爱不比你少,我是你的丈夫,你相信我。”梁兴紧紧搂住妻子的腰,将头抵在对方的头顶,喃喃的几乎是乞求般地说,“很快,很快我就能找到万全的办法。”
只要这次能够把图蓝领域具象化,看到大熊是因为什么停止异化并恢复人样,大家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研究。
怀里的女人没有发出声音,但身体一颤一颤,在无声哭泣。
易晓恩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的治疗舱。
她虽然在帝星出生,但在幼时就被丢在了离十二星比较近的一颗垃圾星上。
或许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垃圾星上的废料污染,麻药入体时,她只觉着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短暂的麻痹后,就没其他感觉了。
梁兴和邵永丰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3号大熊、种子……
这都是一些很陌生的词,她听完双方的对话,猜测种子是指类似自己这样的“志愿者”,大熊则是只那些精神暴乱并异变的异化者们。
易晓恩脸上身上那些疤痕要比邵永丰预测的还要深,她在治疗舱内躺了三十个小时,身上那些刻骨般的疤痕才全部长好。
这如果是去医院治疗,光这笔躺在治疗舱内三十个小时的钱就已经是易晓恩能领到的赔偿金一半。
她换好衣服出去时,正在打电话预约精神力二次激发时间的邵永丰一抬头愣住。
电话那头的智能声音彬彬有礼地继续询问,“您好,请说您的联盟身份号。”
冷冰冰的声音入耳,如一盆凉水兜脸倒下来,泼了邵永丰满脸,他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忙和易晓恩做了一个自己在打电话不能打扰的动作,扭过头报出自己的联盟身份号和密码。
挂了电话时,邵永丰通红的脸也已经恢复正常,他扭过头,见易晓恩无措的站在门口,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的目光扫了眼对方的脸后立刻垂下头,“你,你照镜子了吗?”
易晓恩摇头,“没有。”
她有些不解,“需要照镜子吗?”
她刚洗完头,大约是不会用干发器,头发还是湿的,水珠沿着她的一缕发丝滑落在脖颈处,缓缓地滚落在她锁骨上停留。
邵永丰的脸莫名又有些烧,他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轻声答,“倒是不需要。”
他用刚刚的洗漱间中取出干发器,示意易晓恩坐在椅子上,“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啊,谢谢。”易晓恩乖乖坐在椅子上,任邵永丰帮她吹头发。
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精致的五官安静而又乖巧,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洋娃娃。
邵永丰离得她太近,呼吸不由自主屏住,生怕会惊扰到她,他一边放慢动作,一边偷偷地打量她。
谁能想到那个满脸都是疤痕的小姑娘竟然有着这样漂亮的五官呢。
“邵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用喊我教授,我还不是教授。”对方的声音打断了邵永丰的思绪,他顿了顿,道:“你喊我邵哥吧,你头发干了后我们就走。”
有了易晓恩的打岔,邵永丰虽然心头对小姑娘愈发惋惜,可也知道事到如今容不得他喊停。
联盟服务大厅离得不是很远,邵永丰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又提前预约过,到了后不用排队,径直去了专为特殊单位设置的精神力二次激发室。
结果不太好,易晓恩没能二次激发精神力。
她甚至连最末等的精神力也没有,就是一个最低等的普通人。
工作人员看着她姣好的五官,很是惋惜的将结果单交给她。
精神力是异能可以出现的基础,而且拥有精神力,会明显比没有精神力的人寿命长。
没有精神力,普通人最多活到120岁,但拥有精神力,已知的最长寿者是二百岁,寿命的差距导致异性在寻找配偶时,也会把精神力的等级当做最基本条件。
易晓恩对这个结果反应平平。邵永丰见她低垂着头,以为她在难过,结结巴巴地安慰她,“二次精神力激发能出现精神力只是小概率事件,一般出生时没有精神力波动,二次激发的可能性也不大,你不用觉着失望。”
“谢谢你的安慰。”易晓恩抬头朝他笑了笑,感激道:“能不能有精神力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只要可以被你们选上当志愿者,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她目光真切,笑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下眼眸柔柔的如被阳光照耀着的湖光,邵永丰的脑海像是被什么撞击了,短暂地昏眩。
“不用谢。”他干干的咽了咽唾沫,收回目光不再去瞧她,但脑海里却莫名回响她刚刚的话: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他知道她没有别的想法,但心头这一刻莫名庆幸,庆幸当初这个小姑娘只把联系电话留给了他。
如果她留给别人,如果那些人看到她这副模样,肯定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可当种子,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这关系着自己整个开发部门的未来,也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升职和奖金,邵永丰的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询问对方要不要再仔细思考一下。
邵永丰带着径直易晓恩去了研究院。
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梁教授和另外几名同事都在等着。
大家准备今晚加班为种子做手术,把种子和图蓝领域相连接。
“手术不能麻醉。”邵永丰和众人确认了方案,轻声对易晓恩道,“麻醉会影响你的脑神经,而且我们需要今晚就把你的脑神经和图蓝领域建立连接,手术后没有时间代谢麻醉药剂,所以只能做无麻醉手术……”
他望着眼前眼眸干净清澈的小姑娘,声音逐渐变低,“你……”
你现在反悔或许还来得及。
但这句话,最终出口时,变成,“你能忍住吗?”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在脑袋上开洞,正常人谁能忍得住!
这话问了和没问差不多。
易晓恩朝他笑了笑,“没关系,我能忍。”
邵永丰蓦地就想起了她身上脸上那些密密麻麻深刻入骨的疤痕。
她从前是经历了什么,身上才会被留下那么多的疤痕?才能在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的微笑,反过来安抚他的情绪。
“你放心,那笔钱我会监督财务那边尽快打给秦老师。”
手术的时间有些漫长,易晓恩的口中咬着毛巾。
邵永丰虽然不会做手术,但他换了无菌服,一直陪在易晓恩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