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会消耗大量能量,他甚至会被世界意识锁定,要是再得不到天命之子的庇护,他甚至会被世界意识直接驱逐出去。
到了那个时候,不用主神出手,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被姚湛空抓了是死路,利用道具逃离抓捕也是死路。他唯一的生路,就是杀了宋念生,然后再利用自己特殊的向导之力,在姚湛空手里徐徐图谋。
他找上宋菱,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攻占了她的内心,说服她将宋念生约了出来。
届时,只要再用道具控制一位路人司机,这位被姚湛空保护严密的任务者,就能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谁知会忽然冒出来个搅局的裴野鹤,计划失败,他只能先逃离此处,避免被姚湛空的人抓到。
咖啡厅里的钢琴师忽然换了个曲子,陡然激昂起来的节奏吓了叶颂桦一跳,他宛如惊弓之鸟般浑身一颤,下意识抓住了宋菱的手。
宋菱愣了一下,虽没挣扎,心底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他父母的确因为车祸而亡不假,可他平日里也没对类似场面表现过应激,为什么今天却如此紧张?
叶颂桦低着头快步向前,可耳朵里却忽然传来高低不一的惊呼声。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咖啡厅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真枪实弹的黑衣保镖。叶颂桦心神巨颤,猛地松开宋菱的手,逃也似地往卫生间躲去。
这段时间的东躲西藏已经耗费了他许多道具,余下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逃一次了。
可他快,姚湛空手下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嗖”的一声,一支麻醉枪猛地击中叶颂桦的后颈,他还维持着外逃的姿势,下个瞬间,身体一晃,昏倒在了地上。
宋菱作为姚湛空身边的副手之一,自然认识这群人是谁的部下,哪怕姚湛空还未出场,她也已经知道,刚才那一幕,必然与叶颂桦脱不开关系。
她虽然不知情,可谁会信呢?毕竟宋念生是她约出来的,电话也是她打的。
想到姚湛空的报复手段,宋菱不免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安保人员冲了进来,将昏迷中的叶颂桦带上了车,徒留一室骚乱。
宋菱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举步向姚氏大厦走去。无论姚湛空信她与否,该她承担的责任,她也会一力担起。
叶颂桦被关进了姚园的密室。
说来也巧,这间屋子自从建成便没派上过用场,短时间内却先后进来了两个人,且这两个人还都是同一类人。
姚湛空站在密室旁的监控室里,脸色异常难看。
数个拨向裴野鹤的电话都无人接听,而他也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妒意甚至还没来得及升起,庆幸就先一步溢满胸腔。还好来得及,还好他没有受伤,还好,他还好端端地活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密室里的这个人……
深埋在记忆中的痛苦被唤醒,他脑海中交替浮现宋磬声惨死的尸体与明媚的笑脸,下一刻又是他站在斑马线上,差点被司机撞到的画面。
姚湛空很少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几欲刻骨的恨与怨将他的脸色映衬的十分阴鸷,新仇旧怨相叠,要不是叶颂桦的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他怕是现在就能活撕了他。
黑沉的密室里,昏迷中的叶颂桦提前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不安地动了动手指,嘴唇蠕动,吐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姚园满是风雨欲来的低气压,可远在十几公里之外的山头上,却是敛着翅膀,满脸严肃的裴野鹤。
十月里的草地尚有几分绿意,裴野鹤坐在一处坡地上,怀里是被他牢牢桎梏住行动的宋磬声,他双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乱摸,宋磬声也习惯性地抬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放开我。”
裴野鹤不像从前般扯着他的手笑,他从极致的兴奋中回神,接着便是无措与紧张,他分明将人摸了个遍,可等他的手移到宋磬声脸上时,动作却又滞住了。
他维持着抬手的姿势,指尖距离宋磬声的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可这一厘米却让裴野鹤心生退却,迟迟不敢触碰他的脸。
他静静望着宋磬声,声音轻到风一吹就要散,仔细一听,仿佛还带着泣音:“这是梦吗?”
说来也怪,身份这道膜,蒙着的时候,他和裴野鹤是咫尺天涯的陌路人,可猛地被掀开,中间生生阻隔的九年却又像不存在。
或许是裴野鹤对他的态度太自然了。
自然到他可以跳过一系列自证,只要点头,裴野鹤就会信。
裴野鹤一贯如此,爱人爱到底,恨人也恨到底。他没有姚湛空的犹豫与顾虑,也没有他的细心与缜密。他信了就是信了,不会佐证,不求证据,管它什么常识与常理,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规矩可言。
“你……”距离他不过咫尺的手指,终于颤抖而僵直地点在了他侧脸,裴野鹤颠三倒四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姚湛空说,你是你,他说的是真的,你是你,可你死了,这是梦吗?”
“没关系,”裴野鹤像个满足的孩子一样捧着他的脸,用自己的鼻尖亲昵地蹭着他,“梦也很好,我很开心,醒来之后可以为他们多杀两个人。”
宋磬声安静地坐着,揭破身份之后,他和裴野鹤之间的熟悉感仿佛也一并回来了,他了解裴野鹤,正如裴野鹤了解他。他知道,只有让裴野鹤将这乍惊乍喜的情绪抒发尽,他们才能面对面地好好谈。
“好奇怪,我觉得好真实,你好像真的回来了,但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怕自己抱着你,抱着抱着梦就醒了,你就消失了。我会疯的,我不想变成野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会杀很多很多人,我在审讯室里,很多血,很多人,好多好多手指和牙齿……”
裴野鹤在发抖,他由捧着宋磬声的脸,变成紧紧搂住他的腰,像是要将自己凿进他的骨血一样用力。
宋磬声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含义,只能伸手抱住他,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轻声道:“不是梦,是真的,我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这是真的,可是我害怕……”他坦承地剖开自己的胸腔,将热忱的心脏捧在宋磬声面前,由他检阅其中的真诚,“我好害怕,声声,我好害怕……太突然了……真的不是梦吗……姚湛空,姚湛空说你回来了……我……”
他们贴得如此紧密,宋磬声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和无助,他没有一丝伪装,也不留任何顾虑,用自己的狼狈与脆弱逐渐消融着宋磬声的戒备。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S极哨兵,他好像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个一无所有、只有宋磬声向他伸手的时候。他紧紧拥抱着他,像是坠入大海的人攀着自己求生的浮木。
宋磬声的心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