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野鹤态度平静,话里隐含深意。
记者愣了。他一没想到裴首席竟然会跟他说话,二是被裴野鹤话里的信息砸晕了。可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有了灵感,“裴首席好事将近?或与宋总成佳话?”
裴野鹤一脸兴味地重复了一遍标题,不说好但也没拒绝,只轻轻拍了拍记者的肩膀,随后车门一关,低调的黑色车辆驶入车流,徒留一脸兴奋的记者。
宋磬声对楼下的风暴一无所知,他进电梯的时候免不了想起江凛,可刚踏入办公室,就被堆在眼前的一大堆文件塞到心堵,谁也顾不得想了。
时至中午,宋磬声忙到晕头转向,裴野鹤也被监察厅的事情绊住手脚,二人自然没碰面,各自吃了一餐。
宋磬声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得了空,他没有看手机的习惯,也是得了闲才打发时间般的拿起手机。
刚一点开就数道消息,有三四条属于宋菱,剩下的全都是裴野鹤发来的。
【讨厌工作,喜欢你。】
【我们分开了好久,我想见你。】
【辞职!辞职!我要辞职!(认真)】
【真的好想你。你干嘛呢?】
【请问宋总,贵公司总裁助理还有空职吗?鄙人想来面试。】
【无情的男人!无情的总裁!不回消息,可恶!】
【果然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宋总也不例外,你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应该不记得今早是从谁怀里醒来的了吧?】
【宋总,你要是不想谈情,我们来聊聊钱?我收购了好多散股,再努力努力,下次股东大会你就能看到我啦。(笑脸)】
【不是吧宋总,你真的不理我了?】
【声声,爱你,想你,想见你。】
【死工作,早晚有一天我要炸了监察厅!(怒吼)】
……
宋磬声瞥了眼右上角的(99+),机智地没往上翻,只看了最近的两页。
哪怕只是短短两页,宋磬声也从零零碎碎的信息中精准地捕捉到了扑面而来的思念与爱。
他打开对话框,输入:【好好工作,晚上见。】
裴野鹤说是忙工作,可宋磬声的消息刚发出去,聊天框上的备注就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宋磬声没等他回复,退出聊天界面看起了宋菱的消息。
【少爷,今晚要一起吃饭吗?我知道有家餐厅很不错,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不好意思啊少爷,王总有点难缠,今天估计赶不回去了,下次再和您约饭呀。】
【少爷要好好吃饭啊,注意身体。】
宋磬声回复了宋菱之后才看起裴野鹤的回复,他看到裴野鹤的头像右上角出现了小小的7+,可他没点进去,而是不自觉地点开了另一个头像。
他简讯里仅有三个联系人。
宋菱、裴野鹤、姚湛空。
他和姚湛空24小时在一起,所以聊天记录一片空白,他的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像是开通账号之后就没点开过,什么都是初始设置。
他点开姚湛空的头像,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在泽罗尔岛拍的影子照片。
姚湛空当时问他,照片拍得好不好看。
他虽然说了句还不错,但多半是在肯定照片里的风景。
但现在一看,其实真的还不错。
蓝天白云和沙滩,附带两个黑团团的影子和两排脚印,倒是挺悠闲的。
许是按得时间长了,照片上自动跳出一个“是否保存”的选项。
宋磬声犹豫两秒,最终还是点了确认。
可能他在姚湛空这里耗得时间有点久,那头的裴野鹤已经等不了了,一个视频电话就呼了进来。
忽然响起的铃声吓了宋磬声一跳,他不太熟悉手机的操作,因此点开的时候也没什么防备,等手机上忽然出现裴野鹤和他的脸时,他不免愣了一瞬。
他自己的视频框比较小,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能看到裴野鹤在笑。
他像是在什么漆黑的环境里,唯独右手旁亮着一盏惨白的灯,死亡光线下他依旧貌美惊人,低而急促的笑声让画面里的裴野鹤不停的颤抖。
宋磬声不太懂他的笑点,但他直觉他是在笑自己,说话时就带了几分羞恼:“不许笑!”
“好好好,我的小少爷,我不笑了。”
裴野鹤对他的称呼就没个定性,上一秒少爷,下一秒宝宝,宋磬声已经习惯了。
他问裴野鹤,“你很闲吗?发那么多条消息?”
“很忙啊,”裴野鹤懒洋洋地靠在皮椅上,道:“但就是因为太忙了,所以必须得看看你。”
宋磬声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关系,他只觉得裴野鹤又在胡说八道,“你要没事,那我挂啦?”
“等等,”裴野鹤叫住他,“我今晚估计要晚一点才能回去,我让司机接你回家,饭菜我会订好让人送到家。”
需要加班,那估计真的很忙了。
宋磬声点了点头,道:“好哦,那我挂了。”
“等……”
话还没说完,“嘟嘟——”两声,通话已经结束了。
录屏跳出提示:“是否结束录制?”
裴野鹤点了结束,随后便点开了相册。
视频里的宋磬声显然被突然跃出屏幕的脸惊到了,镜头放大了他毫无瑕疵的脸,无害的杏眼瞪得溜圆,花瓣一样的唇微张着,脸上浮现少有的茫然,隔着一层屏幕都勾得裴野鹤恨不得立刻吻上去。
他将短短七十多秒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他才收起手机,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阴寒。
“进来。”
大门一声轻响,两个身着卫兵服的男人拖着一副血淋淋的躯体走了进来,可犯人身上的血甚至还不如这间屋子的血腥味重。两个卫兵将人扔在地上,敬重又肃穆地向裴野鹤鞠了一躬,道:“要将他绑起来吗?”
审讯桌上的小灯只照出一方小小的桌角,裴野鹤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整个人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淡道:“不必。”
卫兵来了又走,浑身是血的男人早已被卸掉下巴,他手脚筋俱断,连自杀都不能,如此严重的伤势,放普通人身上怕是早死了,可他依然强撑着,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诅咒:“……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呵。”裴野鹤绕过审讯桌,用锃亮的鞋尖抵住他的下巴,清冷十足的脸上爬满了燥郁与阴沉。
这样的诅咒,从他进监察厅的那一刻就时刻响在他耳边,他早不在乎了,他只想早点下班,要是动作快,说不定能赶上和宋磬声吃顿饭。
裴野鹤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庞大的精神力像澎湃的巨浪一样猛拍而下,顷刻占据了地上那人的所有意识。
乌压压的阴云与读取中的记忆一同而来。他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