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裴野鹤回过神来,他歉疚地摸了摸宋磬声的头发,“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宋磬声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
“吃饭吧,”他抓住裴野鹤的衣领,抬头看着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忽然想吃烤鸭了。”
“好,我们去吃。”裴野鹤吻了吻他的唇,怕灌进冷风,他也没开车门,直接从后座翻了过去。
快到店时,宋磬声也已经穿好了衣服,裴野鹤笑着打开车门,牵起了他的手。
吃饭不过是个托辞,宋磬声其实不大饿,裴野鹤也看出来了,两人点了个双人餐,鸭肉剩了一小半,黄瓜倒是都吃了。
回去的路上也很安静,裴野鹤没进车库,而是将车停在了路边。
裴野鹤没说话,宋磬声便转头去看他,第一眼看到的其实是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黑色的真皮方向盘,手腕上没有饰物,看上去苍白而无害。
裴野鹤的手比大部分男人都好看,没有夸张或过分凸起的骨节,也没什么茧子,一看就是双养尊处优的人才能拥有的手。
看着看着他思绪就飘了,单凭身体记忆就能知道他手指的温度与力度。宋磬声脸红了,原本有点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反倒多了点不可多说的暧昧。
裴野鹤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他调节了许久也没能调整过来,正想借着散步的机会和宋磬声重修旧好,可他刚打好腹稿,一转头就看到宋磬声正小脸红红地盯着他的手发呆。
裴野鹤一怔,没来得及深想,只觉得他可爱得要命,就想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一亲。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可当他伸手去捧宋磬声的脸时,却见他有个明显的躲避动作。
裴野鹤心里一凉,可细看之下又发现宋磬声不是抗拒,而是……羞涩?
他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这双手干过什么。
他先是一笑,而后又觉得心口被极轻极轻的扯了一下。这一扯像是在他心上拉开了一个口子,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胀涩的不甘与妒恨,忽然就顺着这个口子轻飘飘地飞走了。
裴野鹤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得到的其实也不止是身体,还有所有通过身体留在他灵魂上的记忆。
就像他不会把和姚湛空住处以外的地方当做家。他在看到别人亲吻、前I戏、手I淫、做I爱时,他想到的也只有自己,也只能想到自己。
这样的痕迹与位置,是宋磬声留给他的专属,也是比他烙在他后背的印记更深的印记。
第118章
在去佛罗德之前,宋磬声处理了两件事,一是姚氏的主要负责人变更,二是去宋菱家看了看她和珍珠。
频繁的董事变动对一个企业来说是致命的,好在有裴家在后运作,股价动荡几天后就恢复了正常,总体也没什么大影响。
只是裴家一出手,裴野鹤和宋磬声的关系就多了几分阴谋的味道,宋磬声在大家眼里更像是裴家争权夺势的筏子。
不过这些议论很快就没人在乎了。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只要姚氏稳得住,高层的经济得以持续,底下的人不被影响生计,其实没几个人关注姚氏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对宋磬声来说,除了姚氏和宋菱,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牵挂的了。
机翼划破苍穹,帝都的一切都被留在了云层之下,他们也离佛罗德越来越近。
宋磬声去过一次佛罗德,是和姚湛空一起。
云顶之崖风光绝美,姚湛空的告白也足够浪漫,他至今都能清晰回忆起反射入云海的大片玫瑰,也记得单膝跪在他身前,向他递上那条项链的姚湛空。
但宋磬声很快就遏制住了思绪,没让自己继续想下去,他既然答应了裴野鹤,就不会在陪着他的三个月里想别人。
旅途漫长,宋磬声坐着坐着就困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坐他对面的裴野鹤正拿着支铅笔涂涂画画。
裴野鹤应该在画他,铺了几笔就抬头看他,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对在一处,宋磬声轻声问他,“在画画?”
“嗯,”裴野鹤不给他看,刻意抬手挡在画前,一脸神秘。
宋磬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的云海,时不时应裴野鹤的要求换个姿势,温顺地做着他的模特。
裴野鹤画了好久,看上去很细致,只是一直挡着画,画好了就卷了起来,宋磬声一眼都没看到。
他倒不怀疑裴野鹤的画工,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要是没从政,估计也是个颇具名气的艺术家。但他也不好奇,所以也没关注过裴野鹤将画放到了哪里。
上次去佛罗德的时候是秋天,当时他就觉得佛罗德的秋天比帝都要冷,如今正值深冬,佛罗德的温度能有零下二三十度,冷得连空气都快成冰了。
裴野鹤没提带他去黄金湖的事情,宋磬声也没问,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将黄金湖抛到了脑后,只像寻常度假一样找了处餐厅吃饭。
但即便裴野鹤什么也没说,宋磬声也知道佛罗德的黄金湖很特殊。
它既不属于个人也不属于某个国家,算是一处半开放的景点。之所以说它半开放,并不是有人管束,而是它位于高海拔地带,周围又都是尖峭突兀的山石,就算利用直升机精准跳伞都很难到达,算是无人区了。
可这样的限制却困不住裴野鹤,他只要变成白鹤,一小时内就能飞上顶峰。
他们刚到佛罗德就搬进了一处别墅,这里距市区有段距离,加上常年大雪,积雪常常没过车轮,出行也很困难,要不是日用品有人定时来送,住在这里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别墅很大,可宋磬声却没参观的机会,他刚一进门就被大厅里的金笼惊住了。
大厅挑高足有十几米,屋顶中央有一扇不大的天窗,屋顶上的积雪融化时,阳光就能透过天窗照射入大厅。
而此刻,一只展翅欲飞的金鹤雕塑正抵着天窗,纤细的鹤足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铁链镀着一层金,离鹤足越远,铁链越粗,最终以螺旋状交织缠绕在八十六根笼柱上,形成一个占地四十多平的巨大金笼。
金笼内是一圈贴着内壁建成的旋转楼梯,楼梯细窄,仅能容一人通行,而这条阶梯通向的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可供三人并排而躺的平台。
宋磬声还没回神,脚腕就被扣上了细而坚固的链子,他吓了一跳,低头就看见裴野鹤正单膝跪在他身前,将一条精致华美的脚链戴在了他脚踝上。
这条饰物一样的脚链上连着一条细而长的链子,链子很长也很细,也不知用了什么材质,看上去没什么重量,但也不是人力能挣开的。它足够长,宋磬声完全可以在一楼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