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内部有眼线,在星浆体【死】后,高层颁布对盘星教清剿命令后,她可以利用内部情报知道清剿的方向、行动,然后告诉我,我就可以按照她透露出的你们动向,一边护送那些大人然后一边威胁那些大人给钱,等到她在那边查到盘星教能变现的流动资产都差不多被我们搬空后,再给我消息让我【失手】让那些大人不小心被你们抓走。”
“里应外合而已。”
伏黑甚尔总结道。
五条悟没有回复。
平静的气氛拉长到呼吸都渐缓的时候,五条悟才突然开口,白色的睫毛一掀,眼眸是同样的冷淡。
“只是为了钱?”
伏黑甚尔顿了顿,便继续开口道。
“她设计这件事,另一个原因是我。”
伏黑甚尔开口道,“她想送我出国。”
“本来我之前明面上也有高层的通缉令。”
因为杀死禅院直一那件事。
“我家小子的处境也因此很微妙,让惠回咒术界也很麻烦。”
“所以她干脆设计这件事,让我彻底被判处死刑,离开日本,然后她再【拐回】战利品惠,这样惠就相当是与我割席了,可以回禅院家继续利用禅院家的教育资源。”
“然后嘛,她也会帮我看着那小子。”
五条悟差不多明白了,伏黑惠就是伏黑甚尔愿意为藤原泉做事的主要原因。
伏黑甚尔帮藤原泉做这事,一方面是他们从盘星教薅来的钱会有伏黑甚尔的一份。
另一方面是——藤原泉这个机会可以彻底让伏黑惠变成【被父亲抛弃】、【被禅院家家臣救回的嫡系】,这个意义便和【弑父叛逃的伏黑甚尔之子】不同了。现在回望,藤原泉的确给伏黑惠铺就了很好的路。
帮他铲除了不支持他、支持禅院直哉的两个叔父,尽管因为禅院直毘人看着,藤原泉不能把手上的【身驱俱留队】、【炳】全部给伏黑惠,但明显她自己留了眼线暗桩,这里面的势力大部分还是供伏黑惠驱使。
而现在禅院直哉想要争夺禅院家家主之位,把伏黑惠视为眼中钉,藤原泉又安排伏黑惠进入了有五条悟在的高专,名义上得到东京高专的庇护,甚至势力。
五条悟点了点桌面,冷白的眼睫垂着,阴影一排排落入过分清亮的蓝眸中。
从他的视角看,藤原泉的确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只是——
他唇一动。
“你就这样放心把儿子交给她?”
“你一个人逃到国外去,这样放心把自己的小孩交给那个家伙?”
伏黑甚尔听着五条悟刻意的用词挑了下眉,待到听完了五条悟的问题才又笑了起来。
是那种,觉得这实在不算个问题一样的无所谓的笑容,还有点轻视的嘲意。伏黑甚尔往椅背一靠。
指腹抹开嘴角的笑弧。
“等你认识那个家伙就知道了。”
“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契约。她绝不会。”
注意到五条悟还垂着眼,神色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伏黑甚尔撇了撇嘴,打算给自己的便宜同僚再说说好话。
“唔,她在咒术界看起来人缘不错吧?但是她从没对谁用过【朋友】这个词。”
“像我们,说句好话或者拉近关系时一定会提到这个词,而她是那种,别人问她和她是不是朋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说【不是】的人。”
“做这样得罪人的事,只是因为这是契约,说下了就得认。所以——”
也不知在想什么,五条悟安静听了许久,听到这儿这才抬头挑眉望来,
“所以她怎么认你们之间的关系的?”
如果她这样看重口头的契约的话。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
“债权人和债务人。”
————
“我如果对你笑一笑,对你说些好话,便是要从藤原桑这里拿走什么东西,那听起来不是很可悲吗?”
夏油杰说着话时还是在笑着,只是蹙着点眉。
藤原泉也不知道他说的【可悲】是指谁。但是听出来了,他这似乎是【什么都不要】的意思。
但是藤原泉没有松口气,反而更深深地叹了口气。
“夏油君...什么都不要,就代表要得更多哦。你这样让我有些害怕了。”
夏油杰愣了下,过了会才因为藤原泉直白的话而失笑。
他抵唇笑了会,又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别担心。”
青年俯身凑近了些,藤原泉能够更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那种香味了,暖烘烘的,像是香薰蒸腾渗入了衣料里,一凑近便又悄然溢散而出。
“我是要从藤原桑这儿要点东西。”
藤原泉瞬间凝眸,同时不自觉松了口气。
注意到少女堪称明显的表情变化,夏油杰弯了弯唇。
“不过不是现在,不是这个身份。”
“我向你要什么的时候,也肯定会给出你无法拒绝的条件。作为——盘星教教主与你对话。”
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落下——大概率五条悟都不知道这事。
藤原泉还是目光一动未动,垂着眼睫。
这是她猜到过的结果。
当年她和伏黑甚尔走得急,盘星教的很多固定资产不能全部带走,人脉框架、隐形资产,全部都还留在那儿。藤原泉当时忙着去转移资产和对计划扫尾,根本来不及处理盘星教的这些遗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藤原泉过了很久忙完想再回去收复这些势力时,便发现已经有人拿走了这些。
现在想来,那个【有人】,没有比负责追缴盘星教的夏油杰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想要什么?回收了这块情报后,藤原泉迅速在心里思考,并因为这些清晰的思考,回到了她擅长的领域,她稍微放松了些,然后——
鼻尖那样的淡香又浓郁了些。
她先听到一声低笑。
“所以——现在我只是作为【夏油杰】与你对话。”
“向你透露你在悟那儿露出马脚、邀请你和我家一起赏樱、骗你来我家一起吃一顿晚餐而非你的速食饭团,都是因为——”
青年退开。
一切都很清晰地映入藤原泉耳道中,他浅浅的呼吸声,衣料摩挲远去的声音,还有一字一句带笑落下仿若千斤重的声音。
“我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指尖离开她的肩膀。
“山村那次就想。”
笑眼盈盈,她总觉得他深深的眼睫一弯就盛着落下的昏黄灯光。
“现在也想。”
青年眉眼弯弯,温和地,带着包容地站在一步远的距离直着身看着她。
他用的是【想和她做朋友】,而非反问——实际上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完全可以反问【我们不算朋友吗】这种话。
这让藤原泉稍微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