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她这样的人才是不幸。保持着什么期待与好奇来接近她的人就一定会被她本性冰块一样的冷漠灼伤。她已经很有些厌烦一些人自顾自抱着期待来接近她,在慢慢发现她本性后又自顾自用着那种失望的目光看着她然后离开。
这不是她的错。她想。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来接近她的明明也是他们。
是她求着那些人来接近她的吗?
是她在请求那些人给她关心的吗?
那种失望的目光让藤原泉很生气。但是她不怪他们。织田作说要她做个温柔的人。
那她就忍住脾气,提前、温柔地告诉对方。
此路禁行。
此路——
藤原泉脚步一顿。脚下的踩水声清脆一压后也消弭。
看着挡在她路前的男人。
黑色的制服,目光往上,黑伞往她这儿倾了倾。黑色的长发温柔垂落肩头。眼低垂望来时,是天然眼尾一段温柔笑意的狐狸眼。
于是细密砸下的雨丝好像瞬间断绝。
天地断连一般。
藤原泉抬头看着身前将温柔举止下意识刻入细节的青年。
“夏油君.......”
“我们似乎总是在雨里相见啊。”
她眨了眨眼,头上的雨伞又下意识往她这儿倾了些,藤原泉金眸掠过男人湿润的肩头,水汽凝在眼睫上一下砸下。下意识感慨。
这才是,天生温柔的正常人啊。
————
夏油杰脸色有些苍白。
藤原泉一眼掠去便看出来了。
她的目光慢慢从男人颜色浅淡,笑着时微微抿起一点的唇游走到没有血色的面颊,然后是无意识蹙起,显露出一点不适的眉心。
怎么回事?
藤原泉在心里挑了下眉。
她垂下眼并身走到夏油杰身侧时目光掠过他下意识微微内蜷的、有些发颤的苍白指尖。
生病?发烧了吗?
还是又吃了很多咒灵玉?听加茂——那个家伙说咒灵玉很难吃。
不知是注意到了藤原泉的目光还是什么,男人指尖一颤,僵了会,然后才又迟钝隐忍地攥回手心。
看着那苍白、骨节分明却又更显冰凉病气的手,藤原泉脑海里下意识闪过自己抓过这只手用自己体温温暖这只手的画面。
藤原泉顿了下。没有顺从这个闪念做出行动。只听到头顶解释的声音。
“不用担心。只是头痛而已。不是生病,也不是感冒。”说着,头顶的男人低低笑了两声。“不会传染给你的啦。”
“我没担心。”藤原泉诚实地直白道。
她皱了下眉。咒术师头痛?
“去家入小姐那儿看过了吗?”
不应该存在反转术式治不好的病症吧。
“还是说这是夏油君术式带来的负面反应?”
“最近吸收了很多咒灵吗?”
藤原泉说着慢慢抬眼,然后脑袋就突然被屈指敲了下。
藤原泉骤然睁大了眼,有些茫然地摸向自己头顶。
“这就是在担心哦。”
藤原泉嘴还茫然张着,眉眼皱得迷惑。“我.....”
我真有这样正常的反应?
藤原泉下意识迷茫地思考着。然后男人就已经正回了伞,自然地带着藤原泉往她的宿舍走。
走到檐下时便自然地往旁一伸手,收伞,另一只手注意在藤原身前挡着,防止收伞的雨珠溅到她身上。
“啊......”
藤原泉被雨伞抖动的震声带回了神。“刚刚不是担心夏油君,只是我对咒术师还会生病这件事有些好奇而已。”
“诶——这样说的话真令人伤心啊。”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藤原泉可能会有些生气。但是可能因为夏油杰是笑着说出这话的,抬眼看去也只能看到男人苍白俊秀的脸上那中病弱又宽和的笑容。藤原泉发现自己没有生气。
“不过,好奇——嗯,也是种不错的情绪呢。”
藤原泉顿了下,在迷茫又要浮现在她眉眼之前,脑袋又被敲了下。“不过看起来泉酱的大脑已经全部被迷惑占领了呢。”
藤原泉又下意识伸手向头顶,然后抓了个空。男人的动作灵巧得就和狐狸一样,一下又收回了敲她脑袋的手——自然得她现在才发现她跟夏油杰的距离根本没到可以做出这种举动。
未免太自然了吧。
藤原泉又有点迷惑。不过还有点钦佩。
诚实道,“夏油君的气场就很让我迷惑啊。”
“真是可怕的亲和力。”
听到这个形容夏油杰抵唇笑了笑,然后又像受不住凉咳了咳。
藤原泉这次没有流露出一丝担忧关心的意思,只是顺着青年咳嗽跟着脚步一顿。
然后就发现了——
未免太自然了吧?
她什么时候和夏油杰一起走到了她宿舍门口的?
————
藤原泉手都摸进了衣兜里,指尖都碰到了冰凉的钥匙,这才像回过神来。
沉默又饱含懊恼地站了会。
然后又扶额,手指插入刘海纠结地沉默了会。
最后才背对着身后的夏油杰,状似平静地开口。“我宿舍里可没有好茶,看起来是不能招待夏油君了。”
她暗示道。“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晚上又会降温了。”
“我想高专标配的宿舍也是足够避寒的吧。”青年还在笑,这样笑意盈盈的眉眼让藤原泉觉得这样简陋的走廊都能生辉了。
【我在关心你了你不要恩将仇报——】
藤原泉在心里:目瞪口呆黑猫.jpg
不过面上一片沉静,正在她脑海里换了个话术要出口时。
“我来是和藤原桑商量伏黑惠同学的事的。马上高专就要开学了,这一届新生,禅院——现在应该说是伏黑家了吧,来的人很多呢。”
藤原泉注意到了夏油杰微妙的停顿,也不是很在意他从哪儿得来的禅院家更名的消息。“是呢。不过这样的事,明天高专早会时商量也可以的吧?”
藤原泉同样微妙地抬眼,金眸看向夏油杰。“有什么是五条君不能在场听的呢?”
她现在还背身挡在门前,没有让夏油杰进门的意思。
然后——可能因为一个月相处已经习惯了高专这群青年的逆天身高,加上这人自己心理一米八完全感受不到俯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现在处境的微妙。
背抵着门板,手指无所谓地搭在门上,就这样抬头,黑发垂落的高俊青年低头和她对望。青年的阴影轻松将他们对峙的逼仄一隅填满,他的阴影也晦暗了她抬起的白皙的脸,只有金眸还明亮,又无所谓地抬眼回望。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青年微微躬身,便垂到她颊侧的黑发。
也没注意到长柄伞微微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