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陈迁便出声警告,而后躲在墙体后,拿出手枪将办公室吊灯打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慌失措,一个个趴在地上当鹌鹑,死命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看见自己手里这群草包,陈迁就气不打一处来。
唉······
本来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黑皮狗,被刘策吸收进行动队,让他们绑架敲诈还行,真遇见枪战,一个个只会朝天放两枪,对得起委员长每个月发的军饷已经是仁至义尽。
等待片刻。
陈迁将烟蒂举高露出窗台,见没有枪声,陈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吴老二!吴老二!”陈迁喊了两声。
刚才跑出去烧水泡茶的小特务躲在走廊立柱后,听见有人叫自己,小心翼翼探出头。
“哎!组长,我没事。”
“人走了?”
吴老二鼓足勇气,双腿颤抖着扶着墙走向大门口。门外一個人都没有,只有地上掉落的弹壳微微发热。
看了两眼,吴老二紧张的喊道:“都走了。”
听见吴老二说枪手已经离开,屋内的众人才敢抬起头。
陈迁不敢大意,举着手枪一直对准门口,推开窗台被打烂的木头框,纵身一跃翻出去。
“组长,怎么办,要不要去叫报案?”刘策躲在窗台后问道。
“你不是警察?”
“可是······”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过后,站住门口的吴老二凄厉哀嚎一声,而后重重倒在门槛上。
‘砰砰砰!’
门口突然又一次杀出几个枪手,并没有携带手提机关枪,气势汹汹冲进来,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丢向院子里。
陈迁持枪对准冲入院内的枪手射击,子弹射中其中一个枪手,那人立刻应声倒下。陈迁缩着脑袋躲在走廊石柱后,丢在院内的手榴弹爆炸。
‘嘭——!’
一声巨响过后,躲在柱子后的陈迁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躲在屋内的刘策等人也咬牙持枪反抗,子弹在院内乱飞。
枪手见屋内有人反抗,一个个也死命不退,对准黑漆漆的屋内射击,子弹打在墙上攒射出火星。
听见对面连续的枪声停下,陈迁侧身探出柱子,冷静的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院内两道黑影倒下。
屋内,刘策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枪举出窗台一顿瞎射,打出的子弹全部飘上天,还有几发落在陈迁头顶柱子上。
“停停停!”
屋内不管不顾,依旧继续射击。
陈迁忍不住骂道:“蠢货!停止射击,想打死我是吧?”
“别开枪,别开枪!”刘策听见陈迁的声音,急匆匆让屋内兄弟停止射击。
蹲在柱子后,陈迁取下尚未完全射完的弹夹,取出备用弹夹装上,上膛后双手持枪对准地上的枪手尸体。
还未走到尸体旁,陈迁先对准尸体脑袋补枪,快步上前踢走尸体手中的武器。
“死人了,全部都出来,人家都杀上门了!”
刘策脑袋上顶着搪瓷盆护住,一手拿枪,那模样猥琐至极,身后跟着四个小特务,只有一个有手枪,另外两个拿着警棍躲在后面。
一屁股坐在地上,陈迁摇了摇被手榴弹炸的昏昏沉沉的脑袋。
今天命犯太岁是吧,两拨人,刚开始来的那批人只是警告,后面来的一拨人是真的想杀人。
一群人打着手电筒开始检查现场。
忽然,刘策蹲在大门旁说:“组长,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什么?”
陈迁听见后一个激灵便站起身:“老刘带两个兄弟把受伤的送医院,记住不允许任何人接触犯人,就算是医生也得搜身。”
“好!”
说罢,刘策便和两个人抬着受伤昏迷的枪手塞进警车,一溜烟开车离开。
“其他人拿枪警戒,不准任何人进来。”
“好好好,组长。”
揉了揉脑袋,陈迁现在耳朵都在发鸣。
拿着手枪,一步一拐走向组长办公室,那里有部电话机,可以直通特区总部。
走进组长办公室,陈迁拿起电话机摇了摇,发现电话线早已经被人剪断。
“见鬼了!”
丢下电话,陈迁气冲冲走向院内的枪手尸体,对准尸体射出弹匣内的全部子弹,以此发泄心中怒火。
无奈,陈迁只能派人去街面电话亭打电话呼叫增援。要是等闸北警所的人,他们天亮之前抵达都算效率高了。
这绝对是日本人在背后策划的,其他人可不知道秘密电话机的存在,以及电话线路的布置。唯有一个人知道秘密电话机和电话路线,那就是从王泽湘手里跑出去的苏烟。
好死不死,一个晚上,一前一后来了两拨枪手,简直了。
一直守在院内,直至天色渐明,警局才派人过来。一大队持枪警察,车子将院子门口的巷子都堵塞住,外面站满看热闹的老百姓。
陈迁坐在台阶上,手里拎着手枪,眼中布满杀气。
“快快快!全部不许动,缴枪不杀!”
一个穿着大衣的胖子冲进来,指挥手下将现场封控起来。
听见大喊大叫陈迁就烦,被人找上家门报复,直到现在警所的人才慢吞吞过来。
端起手枪,陈迁对准胖子脚下开了两枪。
‘砰!砰!’
“咋呼什么,有你什么事?给老子滚!”
胖子被脚底下的子弹吓了一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住这个嫌犯,抓住他!”
陈迁二话不说,继续抬手两枪打在他脚边,胖子瞬间跪倒哀嚎,捂着子弹擦过的皮靴大喊大叫。
眼见事态越演愈烈,几个小特务纷纷往陈迁身旁靠,而赶来的警察们却吓的不敢动。
一个月十来块钱,玩什么命啊?
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从门外冲进来一群身穿军服的士兵,一个少校带领着大帮人马赶来,其中还掺杂着一个身穿警衣的中年男人。
比起被挨枪子的胖子警长,周围的警察们知道谁才是闸北的警务系统最高长官。
胡屠刚进门便让周围警察放下武器,他深知此事根本不是自己能处理的,听人说昨天晚上枪声响了一整晚,还有爆炸声。
早上还没起床,沪上警察局局长的电话就打进家。特务处在闸北的据点被人袭击,死了好几个人,这简直是催命的电话。
本来胡屠刚就为连日以来的游行示威,还有罢工、罢课、罢市闹的一肚子火气,现在又有人给他上眼药。
“这里由我们淞沪警备司令部侦察大队接手,无关人等回避离开,否则一律缉拿!”
说话的少校极为年轻,陈迁之前在戴春风的公馆和他有一面之缘,并且和他共进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