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力行社特务处成员,沪上特区骨干分子,还是戴春风名义上的优秀毕业学生。
当然要给杜老板排场,青帮几个大佬谁不认识国府高层人员,当年果党能成势,蒋光头能够夺取胜利果实,青帮一众人员出力不少。
而这也导致国府对于帮派势力处于一个极为暧昧的距离,若是有官员犯事或许不留情面,但帮派大佬犯事几乎不会追究责任,甚至鼓动纵容帮派势力染指权力及决策。
陈迁十分仇视这群帮派人员,如果是窝里横也就罢了,但是这群人享受着国府高层的默许纵容,变本加厉迫害老百姓,帮助小日子进行间谍行动。
在底层社会中,帮派的话语权比政府权力还要大。
国府某些人不当人,陈迁说不上话,但是这群祸国殃民的混混落在自己手里,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闸北底层老百姓中混迹许久,陈迁对于这群人早就恨的牙根痒痒。
打了常达一个耳光,虽然对方在闸北帮派中颇有地位,但也就这回事。且不说杜老板是否敢冒如今汹汹舆论形势,面对民族大义之危,依然选择保下常达。
只要他敢做,明天在金融交易所的股票,他的资产身家就要贬值不少。
让人将常达押送至侦查大队进行关押,期间允许他与杜老三打电话,也可以让杜老三派人和他见面,甚至陈迁愿意让常达安全离开。
但前提必须要交代一切,这是核心问题。
至于被绑架囚禁的女子,陈迁让刘策负责处理此事,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刘策将此事做大,尽量做到满城皆知,甚至要举行新闻发布会,向公众百姓、新闻媒体发布此案进展过程。
一面要求民主左派人士停止游行抗议活动,以纠集警力为借口严查此案。另一面便是重新树立起警务系统的公信力度,让老百姓都知道刘策这个人是个好警官。
即使无法重新树立起警务系统的公信力度,也要大力吹捧刘策这位神探,不惜深入虎穴,解救被绑架囚禁拐卖之女子。
公众舆论是一個可以随意推动的力量,陈迁要利用这份力量打击日寇,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利用、甚至影响局势的力量。
······
在侦查大队大队长吴乃瑞的办公室内。
对方正在向某人打电话,语气极为和善,言语中不乏向对方的恭敬之色。
“我也很为难,多谢先生体谅我们的难处,委员长也在关心这件事。
好好好,我会的,先生放心。再见,再见~~~”
一番电话打下来,吴乃瑞眉眼中藏不住的高兴。这可是自他上任区长以来,经办的又一起大案要案,仅仅是今天一天之内,就不乏有大人物通过各种关系向他打电话询问情况。
身穿中尉军服的陈迁笔直站立在一侧,挂上电话,吴乃瑞一直以来对于陈迁的不满意似乎都烟消云散。
“为什么要下如此毒手,将他们抓回来便好。”
陈迁解释道:“对方一直负隅顽抗,甚至向队员开枪还击,属下也是情非得已。”
“你要引以为戒,年轻人毛毛躁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是!属下定当引以为戒!”
吴乃瑞坐在椅子上说:“幸亏杜先生是明事理的人,深知民族大义。那些小混混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只要常达没事就好。
对方绑架囚禁,走私贩卖人口,这是警局该管的事情。特务处只负责维护领袖,防患外敌,打击乱党,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
“常达现在如何?”
陈迁立正道:“赵组长正在对其进行审讯,而且已满足他的要求与杜先生打电话。”
“嗯,抓紧时间。到目前为止还未抓获一个日籍情报人员,这对我们的工作极为不利。”
“是!”
坐在椅子上的吴乃瑞嫌弃的摆摆手:“别给我当应声虫,我不喜欢。现在我要的是成绩,如果连一个日籍情报人员都没有,拿什么向长官、向领袖、向党国交代?”
举手敬礼,陈迁也深知此点厉害关系。
“属下立刻就去处理。”
“滚蛋!看见你就不舒服,下次让赵理君过来汇报工作。”
“是!”
离开办公室,陈迁气的要骂娘。
案件没有进展要骂自己,案件有了进展也要骂,案件逐渐清晰也骂,即将水落石出还骂,现在就连汇报工作也要骂,给甩脸子。
特别这件事似乎牵扯到戴春风,那就注定不会太过于深究。要知道戴春风可是给杜老三擦屁股,掩盖他提炼马非贩卖,当然少不了孝敬蒋光头,最终事发后也是不了了之,工厂照样开业大吉。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得罪领导穿小鞋。
被吴乃瑞明着里嫌弃,陈迁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哐当’一脚踢开审讯室的铁门,只见常达拄着文明杖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甚至还给他泡了杯茶。
见此,陈迁更是恼火不已。
“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负责审讯的赵理君也来了火气,两天两夜没睡觉,不是在执行抓捕行动,就是审讯罪犯,现在又来一个人这么豪横,实在是忍不下去。
“袭击盛安街也是你去的?”
常达盛气凌人道:“你说是便是,老朽绝不否认,哪怕是上了堂见法官,老朽都是这个说法。”
“老小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赵理君掏出手枪拍在桌上。
铁门被陈迁踹开,刚进门就听见常达如此不屑回答,甚至将罪状都揽在自己身上,肯定是得到某人的许诺,说一定会保他不死。
快步走上前,陈迁拿起茶杯浇在常达脸上,扯下他的皮绒帽子。
“你个小赤佬,侬要做什么?”常达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茶水气势汹汹。
陈迁又不过瘾,抡起巴掌打在他脸上:“说不说?”
“不说!”常达顽固道。
‘啪——!’
“说!”
‘啪——!’
‘啪——!’
“说!”
被人连抽好几个耳光,左侧脸颊被抽的通红,嘴角溢出血迹。
堂堂一位在闸北呼风唤雨的黑帮头目,居然在牢房里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特务打耳光,这对常达来说简直不可接受。
他还是没有明白现在身份地位的悬殊,如今自己只不过是待罪的阶下囚,即使杜老三许诺些什么,但也绝不是他冥顽不化的依仗。
陈迁夺走他手上的文明杖,抡起便打在他小腿骨上。
‘咔~~~’清脆的骨骼破裂声响起,价值不菲的文明杖没事,常达的左小腿被打断。
“啊——!”
常达捂着小腿面容可怖,一双布满烟尘的双眼死死盯住陈迁。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迁冷冷一笑:“杜先生发话,让你将所犯下的罪行一一交代,如此才能得到从轻发落,移交至警察局处理走私人口一案。
如果你想被移交至警局,那就遵从杜先生的意思,将所知道的一切坦白清楚!”
“我要见三哥。”
陈迁举着文明杖顶在常达下颚:“你想连累杜先生,就你做的那些腌臜破事,杜先生出面为伱说情已是难得,难道你还想拉杜先生下水?”
常达炯炯有神的双眼逐渐黯淡下来。
“三哥打过电话过来?”
“刚刚才通话。”
闻言,常达依旧蛮横的推开顶住自己下颚的文明杖。
“既然三哥说了,你们要问便问,我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