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和对方接上头。
对面这位体态富态的男子便是华北特区特派员马汉三,在陈迁眼中这是一位与沪上特区区长王新衡一样举足轻重的老特工,曾经也是红党人员。
据传这位还是宣侠夫的小老弟,当过文书员,不过只是见风使舵的投资而已。
陈迁算是认清楚国府特工系统,位居战斗一线高位的全几乎都有红党色彩,无论是党务调查处,或是特务处。谁让红党培养的人才厉害,说是国府早期特工培训班都不为过。
也是这些人最为害怕红党,残害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
“马长官好。”
马汉三微微一笑:“不必多礼。子升如此年轻就得处长重用,派你来执行这项秘密任务,可见少年英才。希望子升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早日完成任务。”
“自是,子升定当竭力以赴。”陈迁郑重道。
“不知子升对于那位红党干部知道多少,本部发来的电文或有遗漏之处,望子升查遗补缺,将这条线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自是。”
随后陈迁从怀中笔记本中取出一张照片,又从笔记本后页撕下一张纸,上面是关于胡柏的个人信息。陈迁对他也知之甚少,更多还是从王泽湘那里获知的。
唯一掌握对方情况的是沪上红党,可是对方如今力量不足,也没有办法跟他们保持联络。不知道他们是否成功处决叛徒,将那位干部级人物处理。
仔细看了几眼,马汉三皱起眉头。
“子升,此人就是从沪上潜逃而来的日谍?”
“正是。”陈迁说道:“此人极为狡诈,行踪神秘,我也只是与他见过数面。早在初秋之时他便秘密离开沪上,同时还有一位叫荒井由美的女间谍或许随他一起行动。
处长命令,若是发现荒井由美,不论生死。”
“嗯,我已知晓。”
马汉三随之问道:“关于刺杀殷汝庚的事情,你们是如何商议的。此事干系重大,我已通知北平站站长乔家财全力配合你们,不过你为何掩盖已经抵达北平的消息。
此时恐怕他还以为你们年后才来,一应所需还在筹备,要想计划部署或许需要一些时日。陈恭澍为何没有随你们一起?”
“在下不知。”陈迁对此无可奉告,不是自己不说,而是真不知道。
简单攀谈几句,马汉三随之将关于伪冀东自治政府的情报移交给陈迁。提起随身公文包,暗自用脚尖推向陈迁身旁,里面全部都是关于殷汝庚这个狗汉奸的情报。
得到情报后,一番寒暄过后,双方分道扬镳。
陈迁与刘小东也起身离开六国饭店,在门外招了两辆黄包车,在临时办公地附近下车,两人步行前往临时办公地。因为不熟悉北平城,导致还要在半路去问路。
抵达临时办公地。
地方不大,但容纳六个人居住倒不是问题。
队伍里有两個女生,让她们俩勉为其难挤在一起,电台也设在她们房间内。
陈迁可不会因为邓冰和彭淑凝是女人就私下照顾,既然选择加入特务处成为特工,那就没得挑。真要逼急眼,陈迁打算挑长相比较好的邓冰去执行美人计,陈迁是真干的出来。
国难当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迁压根儿没心思谈情说爱,要是有这份心,早就回老家当土豪劣绅,借着特务处身份大搞压迫买办走私,等战争结束卷款直接开润外国。
委员长一个月就发几十块工资,玩什么命啊?
当地主老财不好?
门内一个特务探出头,见是陈迁等人回来,忙不迭开门。
在老四的指引下,陈迁走进属于他的卧室房间,里面已经升起煤炉,十分暖和。就连床榻都铺好,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间内有股淡淡胭脂味。
关上门,陈迁让老四和刘小东进来。
一进门,陈迁便脸色寒青:“老四,你以后不要让其他人进我房间。”
“是,属下知道。”
被发觉出小秘密的老四很尴尬,因为刚才彭淑凝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陈迁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其想法还不是傍上陈迁这位长官,最起码不用陪着去通县。
通县可是敌占区,万一被发现可是要死人的。
坐在椅子上,陈迁吩咐道:“小东,你明天一早带彭淑凝去通县,携带电台潜伏起来。老四,你明天派人去寻上两处宅子,记住与本部及通县电台组保持沟通。
后日陈恭澍组长便会带行动队员前来,派人负责接洽,明白吗?”
两人立正敬礼:“是,长官。”
安排完明天的工作,陈迁也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彭淑凝,你不想去,老子偏要安排你去。不去不行,要么去通县潜伏起来,要么去老虎桥监狱蹲号子,只有这两个选择。
从马汉三提供的公文包内取出一沓文件,陈迁坐在火炉旁一边烤火,一边查看是否有有用信息。
很快便发现一个人,前冀省主席于学忠将军。
陈迁以前逛网站听闻过他的大名,舍命打日寇的军界大佬,还是西安兵谏力推者之一。毫无疑问,肯定与红党有瓜葛,这人是好人。
自从他扬言要开炮炸津门日租界里的小鬼子后,就被蒋光头破口大骂所不喜,冀东政变过后便辞职不干。
现在已经前往西安,带着手下军队跟红党军队开跨年晚会。
翌日。
亲自送刘小东和彭淑凝离开,两个人携带电台等通讯设备秘密潜伏起来。
送走两人,陈迁带着老四神神秘秘失踪。
······
腊月三十,大年夜。
冀省沧州。
陈迁和老四冒着风雪,悄悄来到沧州一处乡下。
此时村庄内一片喜庆,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过新年。
爆竹声响起,贪玩的孩童呼唤邻家好友,三五凑在一起点燃鞭炮。
走到一户宅院外,陈迁停下脚步,老四见状敲响房门。
院内传来一声疑惑;“谁啊?”
“请问是张将军家吗?”老四站着院门外喊道。
院门打开,一位年轻人探出头极为疑惑看向两人。
“你们是谁?”
陈迁语出惊人道:“张总队长当了汉奸,伱们一家人居然还有心思过年,不怕被人耻笑?”
似乎是被人戳住痛点,年轻人极为愤慨,转而又极为羞耻,双手捏拳想要反驳陈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屋内传来一道妇人声音。
“玉珩,屋外是谁?”
年轻人扭头回了句:“不相干。”
“怎么说话,就算是要饭的三十敲门,我们也得好生对待。”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位妇人走到门外,看见衣冠楚楚的陈迁和老四,又见自己儿子掩面痛哭流涕,心中一阵惶恐不安。
“两位先生是?”
陈迁拱手一礼:“想必是张夫人,张总队长当了汉奸,您作为他的妻子,难道不去劝阻吗?”
“母亲?”
张玉珩跪倒在母亲面前,哀求着问:“母亲,父亲果真当了汉奸?”
“两位先生请进,除夕夜中来访,不妨与我一家同庆新年。”张夫人极为有礼的邀请两人入内。
见此,陈迁也不掩盖身份。
“抱歉。”陈迁拱手弯腰鞠躬道:“在下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下辖人员,特此拜见夫人及公子,除夕来访实属唐突,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