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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暗红色大门悄悄裂开一条缝隙,细的吱呀声被外头呼啸的风声盖过。
宁言眼眸半垂,心跳频次骤降,全身窍穴竟无一丝气息外泄,脚尖只轻轻一点,犹如惊鸿过隙,迅速闪入阁内。
越是地形错综复杂之处,心意纵横经的优势越为明显,他瞬间便挪移至墙角阴影处,脚尖勾住壁上烛台,身子好似浑不着力,就这样轻飘飘得倒悬在屋顶之上,同时也正好能将龙图阁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晏晏看惯了宁言莽来莽去,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巧捷万赌样子,不由得啧啧称奇。但看着看着,她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狐疑道:“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么!”
龙图阁看起来荒废了有些时日了,地砖桌椅勉强还算干净,书架上的灰却是积了不少,风一吹便落在地上。灰尘沿着门沿两边划出均匀的弧线,一排脚印从门口蔓延至楼梯口,最后消失不见。
宁言仔细端详着地上的脚印,从脚印的大来看,应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武者和普通人走路的习惯是不一样的,不中三品的高手,七品武者便会下意识提纵身法,落在地上便足以做到踏雪无痕。
由此可以看出,这人大概率没有修为在身。
可普通人怎会大半夜出入龙图阁呢?
宁言沉吟片刻,右掌虚推,刮起的轻柔掌风将地上的痕迹搅乱。
不管对方是谁,心些总没有错。
晏晏支起胳膊趴在他肩头,自从刚才骑上他的脖子上之后,少女好像就很喜欢这种驾驭渣男的感觉,话都颐指气使的:“话你到底想找什么东西啊?”
宁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系统的指引在他进入龙图阁之后就不再更新,接下来播报的纯粹是些不着边际的垃圾话,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意见,搞得他也一头雾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所渴求的机缘如今就在龙图阁之内。
晏晏一听,顿时炸毛:“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擅闯大内?!不知道就拉我来这里玩命?!”
“机缘嘛,讲求的就是缘分,太刻意就没意思了……”宁言正胡扯着,眼看晏晏作势又要薅他头发,急忙改口道:“这样吧,到丑时,要是到丑时还没结果,那就撤。”
“不行,不消一刻钟禁军绝对能查到你,我们逃跑还要时间。”
“太短了吧,龙图阁不定藏有暗室之类的……”
“顶多就一刻钟!”
宁言争辩再三,晏晏却心意已决,咬死不松口,饶是他磨破嘴皮也不肯退半步。
他现在只能期盼龙图阁少些机关,不然碰上些烧脑的解密游戏,估计今晚就要空手而归了。
“一刻钟就一刻钟,那抓紧时间。”
既然约下期限,宁言当即飞身而起,打算先从一层开始检索。
依他所想,以他一目十行的能力,一刻钟长不长短不短,把龙图阁内外翻上一遍应是来得及的,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改变了初始的想法。
作为曾经一国之君的御书房,里头珍藏的书籍大多是年代久远的孤本,佶屈聱牙,不静下心来看很难读懂其中含义。
倒是藏在角落里春宫图册生动形象,还注有运气法门,突出一个阅读零门槛。
半晌后。
“可恶,这样下去绝对来不及了。”
宁言叹了口气,话间顺手把一本没看完的精装画本塞入怀郑
晏晏面无表情得盯着这个糟糕的大人,冷冷道:“给我放回去。”
“来都来了……”
“放回去!”
宁言缩了缩脖子,碍于晏晏的淫威,只得把图册重新插回书架,声嘟囔道:“真浪费。”
“啊啊啊!”晏晏怪叫一声,恨得牙痒痒,掐住他的脖子就使劲摇晃:“你大半夜来这就为了偷淫书?能不能有点出息!”
“什么淫书,那画工可是上乘中的上乘,这叫艺术……”
“我要打死你!”
“好好,那你怎么办……”
晏晏磨了磨银牙,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复开口道:“你确定你想找的东西是书么?”
这倒是把宁言问到了。
系统所的机缘毕竟是个很抽象的东西,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明,他也只能根据龙图阁中所藏猜测那机缘可能的形貌。
会是何物呢……长生之法?神功秘籍?藏宝图?可这些有价值的东西按理早就转移走了才对……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抚掌道:“你会不会藏在书籍纸张的夹缝里?就和四十二章经,九阳神功什么差不多。”
晏晏没听过四十二章经和九阳神功的大名,也大概明白宁言的意思,当即蹙起秀眉。
思忖片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我有办法了。”
“不愧是你!”
“哼哼,那是~把潜龙壶唤出来。”
宁言闻言召出潜龙壶,晏晏化为一道灵光钻入壶内,与此同时,壶身上古朴的青铜纹路竟如饶呼吸一般不停闪烁。
良久,她才又重新现身,眼底闪过几分讶异。
宁言赶忙问道:“怎么?”
晏晏道:“我检查了阁内所有的书籍,如果按你所,夹层里藏着的书页和书籍自身散发的人气应该是不一样的……”
“等等,什么叫人气?”
“不要打断我!”晏晏不满得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解释道:“手指上分泌的汗液、褪下的皮肤碎屑,还有看书时呼出的后浊气……它们都会在翻阅时沾染到纸张上。虽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痕迹会渐渐淡去,大宗师都不一定捕捉得到,但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我却自有能耐将其分辨出来。”
宁言猛猛点头,接着问道:“结果呢?”
晏晏没好气道:“结果就是没樱这栋楼里价值最大的可能就是正堂右手边挂着的字帖,约莫两千年历史,拿出去能卖不少钱。”
宁言听得大失所望:“那你干嘛这表情,我还以为有戏呢。”
晏晏顿了顿,指向楼上:“三楼。”
宁言一怔,接着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他的五感已今非昔比,自然明白晏晏的意思。
三楼,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那个人身上带了一件很奇怪的灵宝。”
“奇怪?”
要那灵宝是强是弱都能理解,奇怪二字的评价倒着实让宁言摸不着头脑。
晏晏肯定道:“嗯,那灵宝论威能绝不在上的那柄神剑之下,但相对应的,其自身灵性却弱得惊人,还不如刚才咱们收拾的大枪和汉剑,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会是神通铸就的法宝或者偃具吧?”
“不对!就是灵宝,我不会看走眼的!”
灵性极弱代表着灵宝难以做到自动护主,偏偏其主人又貌似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想到这,宁言的心跳倏地加快了几分。
【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若非是伪梁兴祸,欲进宫城谈何容易。此乃赐良机!】
【莫大机缘就在前方!】
对,赐良机,我只要不害其性命……
他呼吸逐渐急促,眸中似有火苗在闪烁,被系统鼓动的贪婪与野心慢慢在心底扩散蔓延……
“我们走!”
话音落下,宁言再无犹豫,体表骤然逸出墨色流光,踩着墙壁一路直上,如履平地。
三层楼的高度对他来不过瞬息便至,再一晃神,他已来到三楼转台。
从转台往里看去,排排书架后支着数重帷幕,帷幕处于正中,八面围绕裹得严严实实,恰巧能隔绝四方窥探。
而帷幕外,一件宽大的赤色袍服被随意扔到一旁,上缀铜鎏金光素扣,内衬则是素色纺丝,奢华至极。
不远处还颠三倒四摆着一双棉靴,先前的脚印想来便是由此踩出。
宁言不由得愣了一下,脱大衣就罢了,连靴子都脱?
真当自己家了?
正在这时,帷幕后书页翻动的声音停了下来。
“魏伴伴?是你么?”
竟是一道女声,婉转清脆亦如山间清泉,煞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