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理寺审

赵氏快速派人去寻那老嬷嬷了，可人家很快回话了，说孙儿发着高热呢，得照看着，明天一早就马上回来。

老嬷嬷也算是赵氏的心腹，赵氏听后也没说什么……明早就明早吧，反正也来得及。

当天晚上，赵氏让婢女翻箱倒柜，想寻那块包赵云禾的襁褓布……这东西她当初留了个心眼，并未扔掉，让老嬷嬷收起来了。

那东西应该能证明赵云禾的身份，但此时赵氏也巴不得赵云禾倒大霉，所以先提前烧了它。

然后再把锅推给宋姨娘，无论如何也得和赵家、和自己撇清关系！

可是婢女寻了半天，却没找到那东西。赵氏眉心一皱，猜测是不是老嬷嬷放错了地方？

“也罢，那就明日等她回来再来找吧。“”

可第二天一大早，赵氏刚刚起床，就听见院外传来了嘈杂声，她正觉得疑惑，婢女闯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大理寺来人了，请夫人马上过去！”

“什么？大理寺？”赵氏惊愕异常。

“嗯，来了好几个人，正在门口守着，说有桩案子要请夫人去调查。”婢女紧张得声音发颤。

赵氏脸色惨白，跌坐了下来……事情竟这么快就发展至此了。她原本以为谣言要传上一阵子，还有准备的时间，谁料这会儿就捅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何许地方，那可是给皇上当差的地方啊。完了，这下是真的麻烦大了。

“夫人，你快些吧！”婢女语无伦次：“官老爷一直在催，请您马上出去呢……”

赵氏颤抖地站了起来：“你，你派人马上去把老嬷嬷寻回来，让她处理了那东西。快些啊！”

她颤颤巍巍地被搀扶着走出屋子，缓缓往大门走，路上，两个儿子赵宏盛和赵宏绍远远瞧见了，站在原地迟疑着，不敢往上走。

赵氏招了招手，想唤他们过来叮嘱几句，谁料这两人瞧见后，仓促后退几步，然后逃也似的跑了。跑了……

赵氏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懵了，自己还没怎样呢，这两怂货儿子竟然吓得如此？

她想吼想骂，但也没机会……那两怂货早跑得没影了。只能气愤地叹了口气，上了大理寺的马车。

到了大理寺后，赵氏发现赵云禾早早地已到了，正站在厅上回头看着自己，一副沉稳不惊的平静模样。

她怎能如此平静？摊上这么大的事，她竟像没事人一样？赵氏皱起眉来，越发揣测不透了。

这边大理寺少卿缓步走了进来，这位少卿名叫陈尚林，年仅三十出头，出了名的严厉正直，在临安城威名赫赫。去年他办了一桩涉及二品官员的大案，连宫里的娘娘都受到了牵连。

所以赵氏一看见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心虚地低下了头，弯腰行了个礼。

云禾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只浅浅点了个头。毕竟侯府夫人在四品之上，无须向他行礼。

陈尚林对她们还算客气，让她们坐在一旁的侧椅上，然后开口：“近日民间传言纷纷，皇上也有耳闻，令大理寺调查此事。赵夫人，赵家在二十年前，可捡回一个孩子？”

赵氏身子一颤，她没想到陈尚林问得这么直接，只能硬着头皮答：“确、确有此事。”

“那孩子……”陈尚林目光转向一旁的赵云禾：“可是赵家嫁入安昌侯府的乔夫人赵云禾？”

赵氏慌了一下，快速看一眼赵云禾，可人家的眼神从头到尾就没与她对视过，只是缓缓端着茶碗，轻微晃动着，好似在自家品茶一般。

赵云禾能躲，她不能躲啊！

陈尚林都问到她头上了，她只能低着头应了一声，但很快支棱起了脖子：“可是陈大人，捡来赵云禾的可不是我，而是赵家的宋姨娘啊！”

“宋姨娘？”陈尚林咦了一声。

云禾也惊讶了一下，侧头看向赵氏。

赵氏心一横，大声说了起来：“没错，宋姨娘当时并未怀孕，可她为了争宠，才慌称怀孕，最后去外面捡了赵云禾回来，我句句属实，我身旁的嬷嬷可以作证！”

“你说的嬷嬷人呢？”

赵氏瞄了一眼门外的婢女，婢女马上应了声：“老嬷嬷已经到了。”

赵氏喜上眉梢：“快，快让她进来。”

这边老嬷嬷低垂着头，急步进了厅里，先是拜见了各位大人、夫人，然后瞥了一眼赵氏：“夫人，孙儿昨日发烧，所以老奴……”

“休说那些，你快告诉陈大人，二十年前，是不是宋姨娘捡了赵云禾，假冒自己生的？你快告诉大人啊！”赵氏打断她的话，急急说道。

老嬷嬷愣了一下：“夫人，老奴……”

“快说啊！把当年宋姨娘捡子假冒的事全说出来！”

陈尚林呵斥起赵氏来：“赵夫人，你这是在误导她吗？嬷嬷，你想清楚再说，这可是在审案，休要胡言乱语，若有一字偏差，你可是要蹲大牢的！”

这边的老嬷嬷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大、大人，我家夫人说得没错，乔夫人的确是捡回来的……”

“具体说清楚。”陈尚林逼问起来。

老嬷嬷低垂着头，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陷入了紧张之中。刚刚那一瞬间，她有过无数的念头，赵氏安排她做过的那些恶事一一闪过，样样件件都阴暗，她哪里敢说实话，只要一说，自家儿子孙子可全完蛋了。

她缓了缓心神，抬起头来：“老奴字字句句属实，乔夫人的确是捡回来的，并且是老奴从孟村外捡回的……”

“你胡说什么！”赵氏眼睛一瞪。

老嬷嬷警惕看她一眼，却没迟疑：“因为赵夫人迟迟未孕，眼瞅着宋姨娘怀上了，她一时心急，便假装……”

“你这老刁奴！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赵氏厉声骂了起来，可只骂了两句，就被大理寺的人控制住了。

老嬷嬷低垂着头，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字字句句全指向赵氏，气得她脸色铁青：“老刁奴，你是活腻了吗？竟如此编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