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话,徐言之心思千回百转。
“银杏姑娘,你怕是学艺不精。”
他确信,这毒寻常人等看不出问题,更何况林云锦已有几日未喝汤剂。
于是便接着佯装愤怒,“云锦身为徐府的大夫人,在府内地位尊贵无比,无人敢害她!”
这是在暗中摘出自己,意思是指就算林云锦中毒了,也是她在外头搞的,和徐府无关。
银杏笑笑,并未反驳,绕开了学艺不精的话题。
她看出了林云锦视线中的意思,再度开口,
“夫人,也有可能是先天弱症。倘若是这样,休养几年就好了。”
徐言之并未对此话产生怀疑,毕竟每个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他深情地握住林云锦的手,“我们都还年轻,总有机会的……”
林云锦神色冷淡,拦住他想往上攀的手,
“大爷去别处寻乐子吧,我今日身子不适。”
屋外忽地传来下人的高声呼喊,“大爷!求求您去看看我们姨娘吧……”
夏竹没想到,来人竟如此不守规矩。硬闯不成,还要高声喧哗。
于是连忙叫人,准备将她拖下去。
屋内的徐言之刚被下了面子,正在气头上,闻声喊道:“叫她进来!”
来人是王玉珍的贴身丫鬟,进门就跪地大喊,
“大爷,我们姨娘最近茶饭不思,心口痛得很,您快去看看她吧……”
徐言之听说果然面露焦急,但考虑到什么,又试探地转头看向林云锦。
林云锦不以为意,问道:“大爷还不快去?”
徐言之没想到,之前对他百依百顺的林云锦,有一天居然会拒绝他!
他的面色有些难看,但身为男人又拉不下面子,只好拂袖走了。
林云锦感到十分反胃,原先还以为他是个“情种”,到头来才发现他和王玉珍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恐怕这背后也有徐老夫人的推波助澜,只为了如今破落的王家能长久地攀着徐府。
可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之前对王玉珍还有几分求而不得的遗憾。
现在得到手,也就没那么稀罕了。
想起上辈子的事,林云锦就咬牙切齿。
她如今有了杀死王玉珍的本事,却不想让她死得如此快活。
最好不要脏了她的手,叫他们互相残杀。
正想着,林云锦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
第二天清早,独有春杏来请安。
她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徐府倒也没有亏待。
林云锦也听说了,春杏虽不是很得宠,但徐言之碍于她的面子,每月也总去上几回。
见她红润的面庞,林云锦问:“你可想给大爷生个孩子吗?”
春杏如今是真没什么坏心思,当初暗中做的事虽说是受人差使,但也总寝食难安。
她目光真诚,“夫人,当初奴婢没得选。如今您给了这么好的生活,奴婢心中万分感激,只想守着您和两位小少爷就好……”
林云锦见她没有骗人的意思,言语间带了几分暗示,
“也不怕告诉你,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徐府。他往后会再无传宗接代的机会,倘若你想日后有一个孩子傍身,那便抓紧机会吧。”
春杏闻言大惊,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看着林云锦。
她太过震撼,甚至不理解,为何林云锦就这样说了出来。
林云锦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倘若你走漏风声,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只是添了些麻烦……至于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春杏双股颤颤,温顺回道:“夫人,奴婢早就是您的人了。”
林云锦没有恨过春杏,摆手叫她下去。
“该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往后便自求多福吧。”
春杏走后,银杏便接替了她的位置。
她身子孱弱,不干什么活计,平日跟着林云锦就是。
刚刚的话,银杏都听到了。
她笑盈盈地看向林云锦,问:“夫人想怎么做?我看那大少爷身子是康健得很。”
“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
林云锦露出阴恻恻的笑:“我要让他不举!”
*
几日过去,林云锦抽空拿着三份地契,亲自去官府确认了流程。
如今这三个铺子实实在在是她的了,但这只是个开始。
再次看到林云锦,聚鲜阁的周胜掌柜满面喜色,
“东家!这段时间银子赚了不少啊!”
以往有徐言山从中作梗,两头吃回扣。
如今铺子成了她的,旁人想插手也不行,连掌柜的薪水也高了不少。
周胜心中正暗自庆幸,还好当初听了林云锦的话,否则如今就要难办了。
林云锦来这确有要事,中秋家宴的菜式,她都交给聚鲜阁了。
以往遇到大型宴席,徐家总是会交由乔家,毕竟两家有不少合作。
而且乔家老爷唯一的女儿,也嫁给了徐言山。
聚鲜阁的对面,就是乔家名下最好的酒楼——美味居。
两家口味各不相同,分庭抗礼,几乎霸占了整条街的酒楼生意。
如今林云锦却不打算这么干了。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能自己吃下的银子,何苦要便宜他人?
林云锦进来前看了看对面的美味居,如今依旧热火朝天的,“宴席菜式准备得如何?对面可还知道?”
周胜答:“东家放心,我们一点风声都没透出去,还派了几个小子去打下手……”
林云锦点点头,这正如她所料。
乔家如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徐府有宴席,再加上林云锦的特意引导,如今他们都以为宴席还是美味居负责。
那边的掌柜最近研发了不少菜式,正是忙碌的时候。
周胜脑子灵光,派了几个小子过去偷师。
虽说接触不到什么核心,但总归能看多少是多少。
这样做,他还有些担忧,“东家,美味居那边知道了不会来找事吧?”
林云锦笑着喝茶,一摊手,
“我又没说让他们办,自己误会了,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