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一样,只不过眼神中多了几分惊愕。挺复杂的。
夭捺想要下台找她,可在人群推搡移动间,那女人又再次消失在房间里,取而代之的,是医院医生和护工们终于意识到夭捺的问题,冲进自由活动室强行中止这场对话。
护工安抚好狂躁的病人,又将受伤的人带到急诊处进行治疗,自由活动时间提前结束了。
医生则来到夭捺面前,对她露出一副医护人员特有的怜悯负责的表情:“病情恶化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的药物需要加量,今晚早点休息吧。”
医生打开全息发生器,更新了夭捺的档案,将她送回房间。
房间里其他病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被误伤送到急诊科里治疗了,还是被拉去上课。
夭捺坐在床上独自复盘了一会儿,在本子上写下:“我在给精神病人们上课。”的信息。
这是用来蒙骗伪人的日记,不需要花时间写的太详细,剩下的信息只能找机会写在小红,噢,就是那位因为对外貌有执念的年轻女孩,真正的日记会写在她身上。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小红等同寝室的病人,而是机器人。
机器人送来了今晚要吃的药,还有服用药物需要的水,水杯散发着刺鼻的消毒剂味道。
“404病房夭捺,到点吃药了。”
机器人将托盘塞到夭捺手里后,并没有着急走,似乎在它的程序里,它要站在门口确认病人吃完药才能离开。
托盘里的药丸是粉色,果然无论是什么时代,精神类药物总是特别好看。
夭捺捏着药丸,余光扫过镶嵌在机器人眼睛上监控,思索了一会儿后才收回来,当着机器人的面吞了药丸,又喝了水,还让它看到嗓子眼在滚动。
机器人心满意足,收起托盘说:“感谢你的配合,我们明天再见。”
机器人转身离开。
夭捺立刻就进了洗手间,将藏在舌苔下的药拿出来,她本打算将药直接冲进下水道里,却又突然想到:伪人对她十分熟悉,也一定知道她不可能□□神类的药物。
它给这个药,从一开始就猜到她不会吃,进洗手间也是为了吐掉。
所以这个药大概率就是普通的精神病药物,可既然知道夭捺不吃,它们为什么要给药呢?还这么装模做样地增加药剂。夭捺将这颗药丸掂了掂,居然暂时想不出来它存在的必要。
但这颗药丸还是有大作用的,还是一个只有夭捺本人才会想出来的用处。
夭捺假装给马桶冲了水,转身将防水脚垫掀开,果不其然发现了几颗同样颜色的药丸。
一二三四,算上夭捺手里的两颗,一共有六颗药丸。
鉴于医生加量时的说法,前几天的夭捺应该只需服一颗药。
脚垫下藏着四颗药丸,代表了她在医院度过四个晚上,药丸的数字果然对不上日记里的失忆天数,她至少有一天是在同一个早上连续失忆三四次,这才造成她在医院呆了八天的效果。
夭捺将两颗药放在脚垫下,刚站起身来,就听到其他几位室友回来的声音。
她走出卫生间,小红还是没心没肺傻笑着,而其他两人则是在脸上、身上多少有点伤。
小红见到夭捺后,说起刚刚的演讲:“夭捺,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好,特别对。我爸爸说我丑,总是把我藏到柜子里,不让我见他的朋友,有一次我出去买酱油,碰到他和他朋友打麻将,我管他叫爸爸,他却说哪来的丑小孩,说他不认识我…我觉得他才是精神病!”
夭捺没有回答,小红也不在意,看向隔壁两位室友:“你们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伪人哪有什么人类的思想。
它们甚至弄不懂:为什么夭捺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精神病人变得那么活跃,话也多了好多。
另外两人沉默下来,小红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这时护工忽然开口打断小红偏执的行为,她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是时候睡觉了。”
夭捺闻言看向时钟,好家伙,现在才傍晚八点欸!
下午五点在自由活动室吃的面包牛奶,夭捺还以为是下午茶,感情那已经是晚餐了。
在护工的注视下,房间里的所有病人包括夭捺,都乖乖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不只有夭捺所在的特殊病房需要那么早休息,夭捺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可以感觉到:窗外微亮的室内光正在一盏一盏地关闭,整座医院都陷入无声无息的沉睡中。
没过多久,护工离开夭捺所在的病房,并在离开的时候顺手锁上了病房门。
智能安全锁立刻响起了一道令人心烦的提示音:“病房已反锁,开锁权限:护工,医生。”
也就是说,一旦这个房间里发生命案,所有人都逃不出去。无论是夭捺,还是其他病人。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夭捺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摸向被窝里被折断的指针武器。这是她在医院里找到的唯一尖锐物体了。
按照日记提示,她最早是在早上八点的时候醒来,那时候的记忆已经被重置了。
也就是说,今晚八点到明早八点,她一定会在十二个小时内发生了某件事,导致失忆。
能让她反复栽了四次跟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第100章
可让夭捺没想到的是,这一躺,就是四个小时过去了。
她居然眼睁睁地从傍晚八点熬到了子夜时分,医院安安静静一点儿多余的声响都没有,同病房的病友更不用说了,从刚刚开始小红就在打呼噜,睡梦话,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一想到有两个,甚至是一群伪人陪自己熬夜,夭捺就觉得有点子好笑。
所以为什么不速战速决呢?
是怕被其他还没睡着的正常人发现吗?
滴答滴答,房间里的生命特征检测器发出平稳、规律的声音,示意着这个病房里的人,都处在一个安静祥和的状态,都有在乖乖睡觉。
窗外的远方传来古老的敲钟声,也是在钟响的一刹那,房间里的生命体征检测器变音了,刚刚还均衡缓慢的钟摆声,变成了节奏极快的切割声,乍听之下仿佛刀刃划过半空的声音。
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微不足道的轻风划过夭捺的面中。她猛地睁开眼。
来了。
夭捺一个转身滚下床,刀刃戳进枕头里,发出“噗嗤”的闷响。
也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锋中,夭捺的心率上升了,房间里的生命体征检测器发出警告,嘀嘀嘀的提示音响彻整间病房,甚至是整间精神病院。
一道检查用的天文照明灯穿过半空,精准照在了夭捺的病房里。
照亮了两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身上。
夭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