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娜大口呼吸着。
她没有歇着,而是从工具箱里拿出固定病人用的绳子,将对方绑得无法动弹后,才终于放心坐在地上休息。
闻娜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止役身边扶到床上,说:“止役,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出现了一群可以修改记忆的怪物,将夭捺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件事情,止役已经从冉柏口中听说了,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动了动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闻娜连忙将脑写字板拿过来,连接在止役的手指上,他动动手指就可以写出想说的话。
止役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伪人。】
伪人?
闻娜对此一无所知。
于是止役将夭捺曾经告诉过他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闻娜。现在只有他们能救夭捺了。
【他们的武力值不高,但是非常擅长修改抹除记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强制开机重来,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会中招不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闻娜一个人就能打倒赴日,只需要小心别被碰到脑袋,就能规避危险。
闻娜点了点头,又问:“你认识晕倒的这个人吗?”
这次,止役的回答没有那么快了。
他先是久久凝视着赴日的脸,然后才继续往下写。
【我是因为残害同事才被贬职的,你刚刚勒晕的人,就是我记忆中残害的同事。】
闻娜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是因为曾经死去的人突然复活而感到惊恐,而是她突然发现: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伪人就已经藏在人类的群体里,利用自己的能力,毫无底线地栽赃清白的人类。
止役就是最初的受害者!
那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里,是否还有更多无辜的人,因为错误的记忆锒铛入狱?
当年止役究竟有没有杀人?当年他杀掉的人是同事,还是伪人?
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不得不说,多亏这次出现的伪人顶着赴日的脸,否则她们压根联想不到一层,拯救夭捺的行动也因此变得迫在眉睫。
“距离审判还有三天,按照伪人的尿性,一定会修改冉柏等参与法庭审判的人的记忆,将夭捺送进监狱里。如今夭捺在精神病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她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们。”
闻娜打定主意要将夭捺救出来。
可是精神病院就是龙潭虎穴,里面住着的伪人数不胜数,很难保证自己的记忆不被修改。
就算这次侥幸逃过一劫,可下次呢?
所以闻娜有一个计划,那就是:“我们可以继续假装失忆,对外宣称夭捺是杀人犯,等三日□□审夭捺就会被送出精神病院,到审判那天再反水救人!”
这个方法绝对是可行的!
因为闻娜在医院时就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了,但她没有说,伪人也没有发现。这样看来它们的智商也没多高,想不到人苟起来有多狗。
闻娜将自己的计划告知止役后,得到他的认可,急救舱显示他的身体还需要三日恢复,在此之前只能尽可能延后与伪人的交锋,等到身体好全了再交战也不迟。
双方达到一致后,止役好奇问道:【你是怎么逃避伪人的记忆修改的?】
要知道,他已经被伪人改了无数次记忆,当了好多次傻子。
看到这个问题,闻娜便想起在精神病院见到夭捺的那一天。
她的脑海深处被植入了一段夭捺是杀人犯的记忆。
奇怪的是,她对这段记忆深信不疑,仿佛自己确确实实看到夭捺杀人了。
但仔细回想,闻娜却没办法想起杀人的过程,甚至具体的画面都没有,只有大概的印象。
闻娜本就是代码构成体,一个程序发生错误所有方程式都运行不了,她没办法圆bug,于是所有的代码都停滞下来不再运作了,要等到修正错误的代码才可以继续运作下去。
这种模式给了闻娜一个猜测和试错的机会。
她找出了错误的代码——夭捺不是杀人犯,她对杀人犯的记忆是被人为纂改和编造的。
只有意识到这两点,她体内的代码公式才顺利运作起来,发现真相!
并且她还意识到:如果止役不是夭捺伤的,那就是陷害夭捺的人伤的!
所以一听说止役从昏迷状态中醒来,闻娜就意识到他可能有危险,马不停蹄赶到了医院,成功救下差点被假赴日杀死的止役。
“当然,我没有那么聪明,让我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其实不是备份计划,而是…”
闻娜的脸色突然变得尴尬,清秀的五官组成了一副赧颜难言的样子。
“是…那个人。”
…
饭后三巡,夭捺再一次在洗手间里看到裸女。
好家伙,怎么会有人把日记写在同寝室的女病人身上,这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事情吗?
与此同时她也很想问对方:“难道这些天来你都不洗澡的吗?”
小红瞪大眼睛,“是你说的呀,想让变美符咒生效,就得一直不洗澡!”
而且也就四天而已,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体,露出灿烂的笑容:“还好!不臭!”
夭捺见状都怜爱了。
她真不是人。居然对精神病人说这样的谎话。
夭捺摸了摸小红的脑袋,说:“你干得很好,继续将变美符咒维持在身上,就能变美了。”
“还用你提醒我吗?在努力变美这一方面,我可比你强多了!”小红美滋滋穿上衣服,厚重的红毛衣覆盖在密密麻麻的日记上,变成了夭捺唯一能信赖的东西。
小红演着戏,疯疯癫癫离开洗手间。
她离开后有一段时间,夭捺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慢悠悠地朝自由活动室走去。
途径走廊拐角处的时候,一个黑影从阴暗处浮出来,情绪晦涩难懂的视线落在夭捺身上。
几乎在视线触及的一瞬间,夭捺就发现对方的存在,并朝她看了过去。
对方是一个穿着病号服,五官较好但脸色苍白的女孩,正抱着手站在角落看她。
夭捺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并不这么想。
“我听说你失忆了?”
女孩开口就是一句反问,语气颇为不客气。夭捺几乎能在这句反问中觉察对方的身份,想必对方是在丢失的记忆中认识的人,而且她们两人的关系不太好。
夭捺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女孩出现的契机十分微妙。
她挑在了监控、医生和病人都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你认识我?”夭捺反问对方。
不出她所料,两人的关系果然很差,几乎在夭捺反问出声的刹那,女孩就发出惊天爆笑,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好半天她才擦掉眼角的泪花,说:“我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