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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脑子快:“不好吧,这样有点太暧昧了。”
“?”
宋砚珩故意伪装出的可怜样子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嘴角一松,笑了起来。
许知礼怔然地看着他——好看的人笑起来依旧好看,上挑的眼此刻愉悦地垂下来,红润的唇止不住地扬起,低低的笑声像是萦绕在他的耳畔。
“你好像误会什么了,”笑声终于停止,宋砚珩挂着笑意,看他,“今天我没开车,只是想让你载我一程。”
“”许知礼再次陷入今晚不知第多少次的长久沉默之中。
宋砚珩看着他,又悠悠开口:“况且之前我们好像做过这样的事,也算很暧昧吗?”
——许知礼这才想起,那次他和宋砚珩等雨停时,在自己出神之际,宋砚珩确实脱下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只是他实在不太明白宋砚珩为什么自从遇见他之后,总爱说这样的暧昧不清的话,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希望是他自作多情。
许知礼深吸一口气,忽然正色,很难得地出声喊了他的名字:“宋砚珩。”
宋砚珩顿了下,收起笑容,低低垂下眼,安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有男朋友,”许知礼直视他,放低语气,“你知道的吧?”
说完这话,许知礼扯了下衣角,有点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
男人神色未变,甚至连唇边的弧度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他只是淡淡地半垂着眼,漆黑的眼像浓墨重彩的墨,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许久,他才回答。
“我知道。”
许知礼不知道他这句不置可否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开了这个头,他就没必要在这里停下来。
于是他继续道:“你知道的,我喜欢男人,或许对你来说只是同性之间的调侃,但落在我眼里,就是别有用心的暗示。”
“而且,我男朋友也会不高兴的,”许知礼顿了顿,“所以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他们站在影院外很偏的角落里,四周一片静默,只有车辆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尾秋仍旧尚存的蝉鸣声。
旁边开了家面包店,糖油混合的甜腻气味很淡地传来,却莫名让宋砚珩觉得喘不上气。
心像被百万只虫子细密地啃噬着,他慢慢摩挲指尖缠绕的银戒,眼睫轻颤,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安禹又在骗我。”
“?”许知礼茫然地看了眼他,张口刚想问安禹是谁,却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喊他的名字。
一转身,他看见了站在附近的沈淞易。
这里离华登不远,沈淞易急匆匆地跑到公司时,却并没见到想见的人,被助理告知宋砚珩已经离开,他有点失落地准备回家。
结果就在路上,无意间瞥到了那个期盼的身影,身边还站着一个令他意外的人。
几乎是忘记了他刚还放了许知礼的鸽子,沈淞易气都没喘匀,就跑过来叫住许知礼,一副生怕人跑了的模样。
一看见他,许知礼没忍住露出笑容,宋砚珩则冷冷地蹙起眉头,彻底板起脸来。
“你怎么来了?”许知礼问,“不是有急事要忙吗,结束了?”
沈淞易应了一声,很自然地扯谎:“对,想着来找你,看你还在不在。”
没等许知礼回答,他又急不可耐地盘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正巧碰到了,”许知礼清清嗓子,坦然道,“就一起看了个电影。”
沈淞易终于有机会将视线落在宋砚珩身上,自他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光影交错间,只能看清他淡漠又冰冷的眼神。
“我去公司找你,孙助说你已经离开了,”沈淞易依旧是那副令人讨厌的、故作亲昵的姿态,“好巧,在这里遇见。”
宋砚珩敷衍地勾了下唇,没接他的话茬,“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沈先生如果说有约会的话,根本不必跑这一趟的。”
沈淞易低掩了下眉,轻轻笑了下:“多谢体恤,但还是工作比较重要,不能耽误。”
宋砚珩彻底不说话了。
气氛又陷入熟悉的尴尬僵持中。
许知礼痛苦地闭了闭眼,彻底懒得调节气氛了,直接晃了晃车钥匙,问沈淞易:“你开车来的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沈淞易的车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他刚想回答,忽然瞥见一旁安静站着的宋砚珩,心念一动,他回答:“没有开车。”
果然,许知礼点头:“行,那今天我就当司机,把你俩送回家。”
宋砚珩闻言瞥了眼沈淞易,目光冷淡,只一瞬,又很快移开。
“今天停车场人太多了,我停在附近酒店的停车坪,”许知礼挥挥手,“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我吧,很快过来。”
沈淞易自然求之不得。
许知礼走后,两人安静地等待着,一个从容不迫,一个紧张局促。
沈淞易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可对于宋砚珩,他总能绞尽脑汁,只为了和他搭几句话。
“你还在生气吗,”沈淞易转头,想要和他对视,却只换来冷淡的一瞥,“虽然不太清楚你是因为什么生气,但你可以说出来吗,我会向你道歉。”
宋砚珩环抱手臂放在胸前,是很抗拒的抵御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以为上次就该是我们这辈子说得全部的话了。”
尖锐凌厉,丝毫不留情面。
尽管是高中时经常相处的沈淞易都很少见到宋砚珩这副样子,让他觉得陌生又难过。
沈淞易努力挽回:“阿珩,我们高中时关系明明那么好,你出国后我们也有过联系,为什么后来突然断联了?”
“我很担心你,联系了很多朋友,都打听不到你的下落,直到那天在许知礼的房间里看见你的手链,才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你”
宋砚珩习惯性地捻了两下手指——是他之前吸烟时留下的习惯,现在用来压下心里涌上来的无尽烦躁。
他不耐烦地打断:“当年为什么骗我是许知礼让你来的。”
不等他回答,宋砚珩冷冷掀起眼皮,不带一点情绪地盯着他:“耍我很好玩是么?现在你和许知礼已经在一起了,不必担心他身边再有别的人,也没必要再来找我了。”
沈淞易怔了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砚珩以为自己是喜欢许知礼,怕他们之间有什么,所以才故意骗他,信也没有交给许知礼。
他急忙否定:“不是,不是因为许知礼——”
沈淞易不受控制接着道,“是因为你。”
“”
宋砚珩顿了几秒,终于第一次仔细对上了沈淞易看过来的眼神——灼热、期待,还有很浓的留恋意味。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半垂下眼,靠在瓷墙上,宽松的衬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一小段白皙精瘦的腰,昏暗路灯下,眼尾的痣似有若无得勾人。
清润低沉的声线懒散地漫进沈淞易的